靳昭晞将威士忌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冰块与杯壁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喧闹的酒吧里显得尤为突兀。他扯松领带,白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光,整个人散发着脆弱又诱人的气息。
温岁甩了甩银灰色挑染的发尾,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在这鱼龙混杂的“嗨日”酒吧,她见过太多失意的灵魂,靳昭晞这样穿着考究、气质出众的男士跑来买醉,不过是又一场无聊的闹剧。她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酒杯,任由靳昭晞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丝毫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
“再来一杯。”靳昭晞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抬头望向温岁,那双平日里透着睿智与冷静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雾,氤氲着化不开的悲伤与愤懑。
温岁挑眉,动作利落地调好一杯酒,推到靳昭晞面前:“这位先生,你已经喝得够多了。”她的语气冷淡,眼神里满是疏离,仿佛靳昭晞只是她无数个见过就忘的客人之一。
靳昭晞却固执地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五脏六腑,却比不上心里的痛。“为什么?为什么连他都要背叛我欺骗我,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我到底有多差劲……”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温岁闻言,动作一顿,目光再次落在靳昭晞身上。她见过太多借着酒劲胡言乱语的人,可靳昭晞眼底的绝望与痛苦,却像一根刺,不经意间扎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她沉默片刻,伸手拿走靳昭晞面前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要醉死在这里了。”
靳昭晞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温岁,像是要将她看穿。在酒吧暧昧昏暗的灯光下,温岁银灰色的挑染发丝泛着奇异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精致的五官被晕染得朦胧而神秘,那双杏眼像是盛着璀璨的星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靳昭晞突然觉得,这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嘈杂的人声都渐渐远去,只剩下眼前这个清冷又神秘的调酒师。
但靳昭晞只是一味地喝酒,不理会周围的环境,直到快要趴在桌子上,手机随之掉在桌面上,呈现出的是犯错的数据和导师无尽的指责,屏幕似喝了黑咖一样精神的没有灭掉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屏幕。
温岁没想到靳昭晞会喝成这样,她别过脸,继续维持着吧台其他人的热闹氛围,顺势搭着话。
等吧台上人渐渐散去的时候,靳昭晞又点了一整瓶的山崎。温岁不语,帮靳昭晞拿下这瓶威士忌,却没帮他打开。靳昭晞固执地摇头,身体前倾,靠近温岁。他身上淡淡的威士忌酒香混着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温岁的耳畔,“你好,请帮我打开。”
尽管温岁见怪不怪的场面,心跳还是一紧,她后退一步,与靳昭晞拉开距离:“先生,你今天喝了很多了,收拾一下早点回去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今晚与太多客人搭过话的原因。低头收拾着吧台上的酒瓶,不敢再看靳昭晞。
靳昭晞却不肯罢休,他伸手抓着威士忌,想要自己打开,:“我都付过钱了。”他认真地说好像又没有醉意,眼神专注而炽热,“你也喝一杯吗?”
温岁挣了挣,好似没想到他会这么发问,只好抬起头,迎上靳昭晞的目光:“好,先生,尽管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买醉,但我现在在工作,我可以跟你喝一个,等我不忙的时候。
等温岁闲下来时,走到靳昭晞面前时,靳昭晞却笑了,那笑容干净而纯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酒吧里的昏暗与阴霾:“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很高兴认识你。”“温岁,高兴认识你。”“好,靳昭晞。”吧台暖黄的灯光在威士忌酒瓶上流淌,温岁指尖叩开瓶塞时,软木与玻璃的轻响惊醒了昏沉的夜。琥珀色液体坠入水晶杯,漾起细密的涟漪,像是将一整个秋夜的月光都揉碎了进去。温岁把酒倒入short杯,与靳昭晞碰杯。把刚刚点的威士忌收了起来,顺势将靳昭晞刚刚下单的威士忌取消了,自己倒酒的同时也给靳昭晞倒了一杯。
“这杯算我的。不要再重新开一瓶山崎了,下次来再喝吧,这确实是有点多了。”温岁把加冰的酒杯推过磨得发亮的橡木台面,金属调酒匙与杯壁碰撞出清越的声响,“用这杯酒换个故事,不亏吧?”温岁垂眸的睫毛在光影里颤动,冰块与杯口相触时,冰棱相撞的脆响混着威士忌蒸腾的热气,在狭小的吧台上方炸开一片温柔的硝烟。“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故事?”靳昭晞一头雾水。“说说吧,今晚上为什么买醉?说实话,像你们这种穿着正式而面相上又感觉特别像大学生的人,应该很少买醉。”“没事啦,一点小事而已,”靳昭晞半睁不睁的眼睛看着温岁。“好的,我相信你可以战胜,但是今晚你喝了很多酒,我想跟你讲一点,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见解。”然后,温岁喝了一口威士忌纯饮后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人能走多远,由性格决定,真正的勇气是伴随着恐惧往前走,所以不要只看眼前路遥远而忘记自己坚持了多久才走到这里,每个人都有艰难的时刻,一边崩溃一边自愈,重要的是保持主动的心态,看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然后拼命的自愈,注重自己,我们的勇气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专注自己吧,不管别人之前怎么对过你,他一定是教会了你什么。从外表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温顺细腻,注重于过程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早日重新焕发属于自己的光,不要昏沉。当然,短暂的迷茫不解,受到挫折后的失意是可以的,但请务必快速振作,我相信你有那样的能力。温岁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炽热的目光,靳昭晞一边扶着威士忌酒杯,一边直直的看着温岁,听完后笨重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他就倒在了吧台上。温岁凑近看了看,靳昭晞的那双眼睛闭起来后,睫毛显得那样长。“醒醒,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没事吧?”温岁边摇靳昭晞,边担心地问候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打开了他没设密码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拨打了第一个联系人,结果刚打过去,那边说:有事吗?温岁还没来得及说,就挂断了电话她不明所以,打给了第二个,终于接了,“老靳,你在哪?”那边的声音也显得很急促,仿佛找了他很久一样。“你好,我是’嗨日’酒吧的调酒师,现在靳昭晞喝醉酒了,麻烦你过来接他一下。
次日傍晚,温岁站在更衣室换工作服,她的身材穿这身工作服能完美的凸显出来。
“温姐,新客人点‘血腥玛丽’!”同事的喊声从门外传来。温岁银灰色发丝扫过泛红的耳尖。当她握着调酒器走向吧台时,目光径直看着吧台位置,浑身骤然僵住。
靳昭晞穿着熨烫妥帖的藏青色西装,腕间机械表折射冷光,与昨夜那个醉醺醺的青年判若两人。他面前摆着未开封的矿泉水,修长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偶尔皱眉敲击屏幕的模样,活脱脱是金融精英的派头。他似乎察觉到温岁的目光,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着,温岁径直走向吧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靳先生?”温岁刻意让冰块坠入高脚杯,清脆声响打断了对方的工作。靳昭晞抬头瞬间,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柔和下来,镜片后的目光像是被揉碎的月光。
调酒器在掌心旋转,温岁冷笑:“今天不买醉了吗靳先生,还是每天都去不同的酒吧,见过的调酒师应该不少?”她故意将调好的酒重重推过去,红色液体在杯壁晃出危险的涟漪。“昨天没事吧?”
靳昭晞却用指尖按住杯口,倾身时西装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小问题,谢谢温姐的照顾了。”
霓虹灯在玻璃上折射出斑斓光影,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今天想喝点什么,感觉比那天清醒多了。”想起昨夜那个攥着酒杯说胡话的青年,温岁这样问,突然觉得眼前人陌生又熟悉。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突然切歌,抒情慢调流淌在空气里。“不想喝了,你昨晚讲的很有道理。”
温岁摆了摆手,调酒器里未完成的基酒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晕。靳昭晞继续处理工作的背影笔直如松。
这天,酒吧里人不算多。靳昭晞又坐在老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温岁,你说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用酒来麻痹自己?”他突然开口问道。
温岁正在擦拭酒杯,闻言轻笑一声:“大概是因为现实太苦,酒能带来片刻的甜蜜和逃避吧。”
“赞成了。”
“什么时候能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啊?”温岁戏谑的问道。“下次吧,放心,不会让你白请那杯酒。”他们有的没的聊几句。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音乐轻柔舒缓。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交谈甚欢,时光就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中悄然流逝……
此刻,他们是酒友,看着对方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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