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尘指了指一旁的窗户:“我们就在院子里,夫人若是喜欢看戏,那里,是绝佳位置。”
沈清辞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心头有些微妙。
楚寂尘倒是心细如发,竟然连看戏的位置,都给她想好了。
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楚寂尘才操控着轮椅出了屋,一走出屋子,他的目光就先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霍云湛的身上。
楚寂尘眸光暗沉沉一片,因为霍云湛娶了沈清辞,他在每个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晚上,都会忍不住地想,霍云湛和沈清辞,在做什么。
他也曾数次阴暗的想,要不然,直接将霍云湛给杀了吧。
将他杀了,沈清辞,就是他的了。
可却又下不了手,沈清辞喜欢霍云湛。
若是霍云湛死了,他怕沈清辞也坚持不下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霍云湛真的“死”了,还是被他自己的手笔。
楚寂尘掀了掀眼皮,眼神中满是狠厉。
既然霍云湛为了权势地位,为了一个丞相千金,就抛弃了沈清辞,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霍云湛死了,那就让他永远的死吧!
霍云湛满脸的急切和担忧,可是当着柳若兰和柳丞相的面,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异常,怕引人怀疑。
见楚寂尘出来,他连忙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下官拜见王爷,王爷,我弟妹她怎么样了?”
他说完,就对上了楚寂尘森冷的模样,霍云湛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他此前就有些怵这位摄政王,如今即便是换了个身份,也依然如此。
但他眼目前最关心的,还是……
“王爷,我弟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楚寂尘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几乎要将那玉扳指捏碎,面上却依然一副冷漠模样,只转过头唤人:“李太医。”
立在一旁的李太医连忙上前两步:“回禀侯爷,将军夫人因从十多级石阶上滚下,腹部遭遇重创,孩子已经……没了。”
“将军夫人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流产太过虚弱,尚且昏迷不醒。”
霍云湛心头一紧,控制不住地有些失神:“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孩子怎么会没有保住?
他就是因为沈清辞有了身孕,且他在沈清辞怀孕之初,就专门找了一位千金圣手给仔细把过脉。
确定沈清辞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确保他霍云湛这个身份后继有人,才放心大胆地假死顶替了霍云霆身份的。
霍云湛这个身份已经死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沈清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作为霍云湛唯一的血脉。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唯一的血脉,竟然会……意外没了?
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这让他如何接受?
“怎么会这样?”楚寂尘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了霍云湛身后紧跟着的柳若兰身上:“这就要问侯夫人了。”
“问问侯夫人,为什么要推征西将军夫人了?”
柳若兰浑身一颤,她就知道,她急忙辩解着:“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是我那佛珠的绳子断了,佛珠洒了,我转身弯腰想要捡,我如何知道,她就走在我身后,离我那么近啊!”
“我没有推她!”
楚寂尘点了点头:“侯夫人之前的确也是这么说的,那还挺巧的。好好的佛珠,就那么断了。且不早不晚的,在那台阶上断了。”
柳若兰气急败坏,她说的明明是真话!
这个摄政王未免有些太过讨厌!他为什么总是针对她啊?
且先前,也是他着急忙慌带走沈清辞的……
柳若兰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说的本就是真的,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啊!”
她心思转得飞快:“王爷与弟妹是旧识吗?为何我弟妹受伤,先前王爷那般着急紧张的模样啊?如今又为了弟妹,一味地针对我?”
楚寂尘嗤笑了一声:“侯夫人,是本王着急,还是侯夫人太不着急了呢?”
他似乎有些懒得应付这样的问题,只朝着身侧招了招手。
跟在楚寂尘身边的侍从连忙上前两步:“侯夫人,当时在场的,不止我们王爷。”
“所有人都看见了,有好几个人意欲上前扶将军夫人,也有人立刻跑去找寺中僧人询问寺中有没有大夫去了,可当时将军夫人流了太多的血,大家都有些迟疑。”
“路人的反应尚且如此,但当时唯有侯夫人,高高立于那石阶之上,毫无反应。”
“王爷与征西将军夫人,此前并不认识,若是侯夫人有所怀疑的话,可以去调查,问任何人都可以。但请侯夫人,莫要空口白话的,污蔑王爷和征西将军夫人。”
“征西将军战死战场,是我们大周的英雄。将军夫人是将军遗孀,肚子里还怀着将军唯一的遗腹子。英雄的家人与孩子,不该被侯夫人这样污蔑清白。”
侍从的话,一下子将方才柳若兰那些话犯的错,拔高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让霍云湛以及霍夫人,都忍不住地变了脸色。
尤其是霍云湛。
他是沈清辞的夫君,与沈清辞,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了。
他对沈清辞可以说,十分的了解了。
沈清辞的确……不认识摄政王。
柳若兰那些话,明面上是在暗指摄政王和沈清辞有不正当的关系,可她不曾想过,如果摄政王真的和沈清辞有关系,那他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柳丞相也忍不住蹙了蹙眉:“王爷息怒,若兰她只是被污蔑陷害自家弟妹,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了。”
楚寂尘掀了掀眼皮,嗤笑一声:“本王先前就已经说过,却不得不再提醒侯夫人一句,世人皆知,本王在七年前,就已经残了腿,且无法人道了。”
柳若兰此前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如今被楚寂尘这样如同看死人的目光盯着,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其他人也都变了脸色。
楚寂尘最厌恶,有人提及他的腿。更何况这样,逼迫他不得不用自己的残疾来做解释。
霍云湛伸手,重重拉了柳若兰一下。
楚寂尘却神情淡漠地收回了目光:“侯夫人一直说都怪那佛珠,但本王瞧着,从普陀寺求得佛珠的人不少,为何就侯夫人的断了?”
“所以本王让人,去将普陀寺的方丈给请了来,算算时间,应当,也快到了。”
几乎是楚寂尘的话音刚落,院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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