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面料阴谋与童装危机

周一清晨的样衣间像被投了颗冰弹。念念掀开防尘罩的瞬间,“星河流光”主款礼服缩成了儿童裙大小,雪纺裙摆皱得如同被揉烂的糖纸,原本该呈现星河流动感的垂坠线条,此刻蜷成几团廉价的褶皱。她指尖触到面料时猛地缩回——这不是她指定的法国进口桑蚕丝,而是市面上最廉价的聚酯纤维,在顶灯下发着塑料般的贼光。

“怎么会这样?”实习生捧着缩水的袖管发抖,袖口处本该用天工绣线勾勒的星轨图案,如今只剩模糊的印染痕迹。顾晚晴端着镶钻保温杯晃进来,指甲在杯沿敲出哒哒声:“念念啊,是不是你把面料成分写错了?”她翻开设计稿复印件,聚酯纤维的参数被红笔圈得醒目,“我上周看你预算超支,特意帮你换成这个……”

“帮我?”念念抢过文件,纸张边缘蹭到顾晚晴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昨天在幼儿园偷拍时,她用来反光晃镜头的配饰。监控画面在电脑上跳转:凌晨两点十七分,顾晚晴刷着备用门禁卡走进材料间,怀里抱着的正是印有“聚酯纤维”字样的面料卷。但下一秒,顾晚晴就把手机怼到念念面前:“你看聊天记录,上周四你说‘面料必须换’,我这才……”屏幕上的截图停在“换”字,原句“换供应商谈价格”被截断成半句,发送时间被P成了晚上十一点。

陆霆州的皮鞋声在走廊拐角响起时,念念正把缩水礼服摔在桌上,缎面扫过桌面,露出内衬里残留的半根银蓝绣线。他没接顾晚晴递来的“证据”,而是拈起那根线对着光:“天工绣线‘星夜蓝’,全球年产量不足五公斤,全公司只有你申请过这个配色。”他突然扯开自己左袖——雪纺衬衫内侧,用相同冰裂纹针法绣着极小的“霆”字,针脚收线处和礼服暗纹一样,都带着苏绣特有的回勾。

“顾晚晴,”陆霆州将份采购单拍在她面前,“你替换的面料进货价是正品的十分之一,签收人签名栏上,你的‘晴’字最后一笔总喜欢勾成飞白。”念念这才注意到,顾晚晴刚才递来的聊天记录截图,右下角水印里的系统时间赫然是“2024年”——而他们此刻身处2025年。更刺眼的是采购单附页,贴着张顾晚晴上周在面料市场和小贩砍价的照片,她手里攥着的,正是那卷缩水的聚酯纤维。

“十年前苏绣坊招学徒,”陆霆州突然转脸看向念念,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手背上的新旧烫伤疤间投下交错的影,“有个女孩总把天工绣线藏在发带里,怕被师兄师姐抢走。”顾晚晴的脸色瞬间从绯红褪成青白,她下意识摸向自己发髻——那里曾别着和念念母亲同款的栀子花发簪,直到三年前被陆霆州退回求职信时,簪子断在了总裁办门口。

样衣间的门被突然推开,技术部总监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说:“陆总,查到了!昨晚有人用顾晚晴的工号登录面料数据库,把桑蚕丝的水洗参数改成了95℃高温熨烫。”念念猛地抬头,正看见陆霆州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栀子花形状的银质印章,印面刻着和她母亲荷包坠子相同的火焰纹,而顾晚晴藏在身后的手,正紧紧攥着枚缺了角的同款印章。

缩水礼服的裙摆突然被风吹起,露出内侧用天工绣线绣了一半的“十年”二字。那是念念昨晚赶工留下的,如今断线处恰好对着陆霆州袖口的“霆”字,仿佛被命运打了个死结。顾晚晴突然尖叫着撞开人群,帆布包里掉出本被撕烂的旧相册,散落的照片上,年轻的陆霆州站在苏绣坊门前,身边站着的女孩手腕上,戴着和念念同款的烫伤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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