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带着大军回来时,看见的是军营一片狼藉,一些将士在为兄弟的离开哭泣,有的人仇恨北狄。
沈湛心下一沉,进了主帐,看见沈韵脸上的伤,忙问道:“韵儿,发生了什么?”
沈韵看向沈湛,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跪倒在地:“求将军责罚!”
陈枭看见沈韵这样子,又心酸又心疼,确实,夜袭的法子是沈韵提出来的,但是谁也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沈湛脸色一沉,说道:“带下去,领军法二十。”
“将军!”陈枭立马求情道,“这不怪沈韵啊,二十棍下去,小将军……”
其他人见状纷纷想求情,却被沈湛阻止了。
“再有人求情的,三十!”
“谢过将军。”
沈韵被带了下去,军棍打在她的身上,反而缓解了她心里的痛苦,是她轻敌了。
齐生看着沈韵这副样子,心里头也难受,很快,二十军棍下去,沈韵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被沈渝背走了。
沈韵疼的几乎要晕过去,还不忘同沈渝讲:“让……二姐替我易容,我要去……收粮。”
“你这样子,还去收什么,我替你去得了。”
沈韵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去。”
说罢,沈韵闭上眼昏死过去。
……
沈湛皱着眉头,和陈枭道:“呼延朔比我想象中更了解韵儿,但他未必了解我的作战风格,先让韵儿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作战不需要她参与了。”
“将军,这样一来,对小将军的打击会不会……”
沈湛一顿,闭了闭眼:“她必须自己走出来,身为沈家的儿子……”
“将军,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草啊”刘副将提到。
“墨儿应该还有五日左右到达,但这五日怎么度过……”
“将军,让我去解决吧。”顾玹鹤顶着沈韵的脸,站在主帐里。
陈枭和其他副将全都吓了一跳。
“小……小将军?”陈枭惊讶着,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你不是小将军。”
“从今天起,我就是沈韵。”顾玹鹤淡定地说着,和沈湛眼神对视。
沈湛点了点头,说道:“韵儿,那粮草的事情就交给你解决了。”
“是,将军。”
……
待到顾玹鹤离开后,陈枭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枭,不必多问。”
既如此,大家也不好再好奇下去。
各自接受军令,准备防守。
顾玹鹤带着已经被易容的沈韵进到了城内,安置在了沈府。
一进门,陈伯就迎了上来:“小将军怎么回来了?”
陈伯是陈枭的父亲,也是沈府的管家。
顾玹鹤从容应对道:“前方战事吃紧,我来城内买些粮草。”
“这位是……”陈伯看着沈韵问道。
“这是我的军师,受了些伤,劳烦陈伯您照看——对了,把他安置在我房间就好。”
“好,随我来。”
安置好沈韵后,顾玹鹤独自进城,城里的人见到了他纷纷打招呼。
“小将军怎么回来了?一会要不要一起吃饭呐?”
“小将军好,我娘说你是大英雄,这捧花送给你。”
“小将军……”
民众的热情让顾玹鹤有些应付不来,只能笑着一一接受。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民心的重量,也明白了沈家的坚持。
纵然自己身上背负着深仇大恨,也不该拿百姓的安危交易。
顾玹鹤抿唇,最终脚步沉重地来到了粮行。
“小将军怎的来了?”
老板热情招呼着。
“我来收点粮食。”
顾玹鹤转头一想:军中无粮草一事不能让百姓知道。
于是又补充道:“打了场胜仗,给将士们整点好的。”
“好说,您要多少,全拿去,不要钱。”
“这怎么行,还是照常来就好。”
老板笑着,给顾玹鹤装了好多米面。
“我们呐,生在边境的城里,能安稳活到现在,小将军你们功不可没啊,收下吧。”
于是,顾玹鹤就扛着沉甸甸的一袋粮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沈府。
“好沉重……”顾玹鹤长出一口气,忽然间,门被打开,是沈韵。
“殿下,您可见到了吗?”
“什么?”
“百姓们的心愿,将来有一天,总有人要坐上那个皇位的人,无论是谁,我都希望他们的声音能被听见。”说罢,沈韵又自嘲一笑,“不过,我应当是看不到登上皇位那人了。”
顾玹鹤垂眸看她,问道:“为何?”
“为何?因为此毒不解,我活不过一年,而今,三个月,仅余下九个月。”
“九个月,会有多少变故,还不从而得知。”
“我知道殿下迟早要回去的,若是回去时我已经离去,麻烦殿下带上一抹我的骨灰,交予我在京城的一个故人。”
顾玹鹤没有答应,只是说道:“既是你的故人,那应当你自己去。”
沈韵坐在轮椅上,闭目浅笑:“可是我已经失去他的音信三年之久,自从中毒后,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连故人的模样都快忘记了。”
顾玹鹤忽然抚上了听风剑的剑穗,不知为何,开口问道:“你的剑穗,可是那位故人相送?”
沈韵睁开眼,神情带上了惊讶:“殿下怎知。”
顾玹鹤心下一颤,强压下某种悸动,只道:“我知道了,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会帮你的。”
“臣在此谢过殿下了。”沈韵说着,又闭上双眼,神色虚弱。
“外面风头大,你不进去吗?”顾玹鹤问道。
“不必了,我自己在外面待着就好,这北境的风,我也不知道能吹多久。”
“会好起来的。”顾玹鹤没由来道。
沈韵微微一笑:“那便谢殿下吉言了。”
顾玹鹤也没进屋子里,反倒把屋内的炭盆搬了出来,和沈韵一起坐着。
“当年沈小将军一战成名,轰动了整个京城,连太子都向你抛橄榄枝,可为何你拒绝了?”
沈韵淡淡道:“记不清了。”
并不是敷衍,而是记忆越来越模糊,沈韵也不愿意去细想。
“沈韵,会好起来的。”顾玹鹤执着地说着,“我们到时候一起回京城。”
沈韵不知道为何,顾玹鹤突然执着,但也没放在心上。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很久,久到沈韵咳疾犯了才进屋。
……
夜晚,顾玹鹤在城外站了很久,才从怀中掏出一只暗哨。
这是王家的遗物,是王家培养的一批顶级暗卫,目的就是为了辅佐顾玹鹤。
顾玹鹤吹动暗哨,很快,就有一人身着黑衣,半跪在他面前。
“少主。”
“你去派人暗中探查一下沈墨的队伍,务必保证沈墨的安全,派一支队伍,暗中协助沈家军。另外,派人寻找神医的下落,越快越好。”
“是!”
顾玹鹤有些摸不清了,沈韵,为何是沈韵,难道是易容吗?
最后,顾玹鹤干脆放弃胡思乱想,可不料,身后来了一个老熟人。
“好久不见,沈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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