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怡香楼遇险(下)

那老鸨秦妈妈笑脸堆积着,将花钿贴在她眉心,指尖蹭过皮肤时带着温热的脂粉气:“如今姑娘这模样,哪个男人见了不心软?”

阿允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画着浓妆的脸。她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轻薄的纱裙,裙摆开衩处缀着金铃,一动便叮咚作响,脚上早换了双软缎新鞋。

老鸨边为她梳着发髻,嘴里边絮絮叨叨:“姑娘生得如此娇美,待会儿妈妈教你几个小动作,保管让他舍不得你走……“

阿允扯了扯衣襟,单薄冰凉的纱料总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小声问道:“这样……他真的会舍不得我吗?”

老鸨笑得意味深长,将一支金凤钗插入她的发间:“傻丫头,你这般模样,谁舍得不疼你呢?”

接着,老鸨笑意盈盈地附耳与她轻语几句后,阿闻言听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面色绯红,又懵懵懂懂地追问:“这样,真的好吗?”

“好呀,当然好了。秦妈妈跟你保证,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不吃你这一套的。”老鸨捂着嘴挥挥手中的帕子笑着。

“我明了。谢谢秦妈妈,待我成功了便回来答谢您。”说着,阿允边起身,准备往外走。

“欸,姑娘这是要去哪呀?”老鸨赶紧把她拉住按着坐回原位。

“秦妈妈教我的已学会。我这就回去试试。”阿允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只当是遇到了一个好心人。

老鸨看眼前这女子除了貌美之外,脑子可能真是傻得不行,恰好,是她容易坑骗拿捏的。

老鸨的眼珠子一转,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姑娘莫急,待我出去拿件玩意赠你,保你水到渠成。”

“这如何使得?首饰衣裳已受厚赠,怎好再拿?”阿允忙摇头起身推辞。

“哎哟姑娘,你还想不想留在你男人的身边了?”老鸨这话一出,果然拿捏了她。

阿允眨了眨眼,点点头。

老鸨顺势将她按着坐回了椅子上。

“那姑娘且安心坐着,等我回来。”说完,老鸨笑意盈盈地离开房间。

阿允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起老鸨刚刚在耳边传授的招式,她总感觉有些难为情。

“唉,报个恩可真不容易。为了留下来,到时便拼一把吧!”阿允等得无聊,纤细手指随意把玩着自己的发梢。

忽然间,她感觉脑袋有些恍惚,心跳也加快了许多。她忽然觉得身体哪哪都不对劲,转而看向那桌子上冉冉生烟的香炉。

这是——软骨香?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秦妈妈领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进来,那人酒糟鼻上泛着油光,小眼睛在阿允身上骨碌碌转,像苍蝇盯着蜜糖。

“钱员外,您瞧这姑娘,可是我千挑万选的美人儿。”

老鸨又奸笑着看向阿允说:“姑娘,你若是能把钱员外伺候好了,保准你以后——做什么都能成……”

那钱员外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打扮得艳丽的女子,待女子转身过来,竟是一张清纯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的脸庞。

“当真是,千金难求的美人儿啊!”那钱员外见了很是欢喜,哈喇子差点就要落到地上了。

老鸨摇了摇团扇,娇笑着:“我早说了今夜这八十两黄金不会让钱员外您失望的。”

说完,她用帕子捂着嘴笑嘻嘻地迅速退出去了。

“你是谁?”阿允看秦妈妈自顾自退了出去,又带来了这个奇怪的男子,纵使她再迷糊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什么人?哈哈哈,我是你今夜的好郎君。”钱员外说着边向她扑过去。

阿允差点干呕,正想要运起灵力逃走,没想到却全身瘫软,竟使不上半点力气。

她只能强撑着躲开,不断拿杯子东西砸向那恶心至极的人。

“好啊,美人儿,听老鸨说你学了好些招式,倒是学了些辣的。来来来,让爷看看你还学了些什么招式。”

那员外说着就边要扑上阿允。

阿允被他吓得围着桌子连连躲避,裙摆的金铃疯狂作响,在此刻刺耳得很。

凡是随手能及的物件都被她慌乱拿起向那前员外丢去。

“辣点好,辣点更有滋味!”那钱员外边追着她边脱下自己的外袍,嘿嘿地笑着,令人作呕。

“别过来!”阿允急伸手去抓桌上最后一盏茶拼命扔向他的头,滚烫的茶水浇了他一脸。

“嘶——!”那钱员外汤得脸皮发红,终被惹怒,面目狰狞:”玩够了没?玩够了就该轮到爷了!”男人狞笑着猛扑上前。

阿允转身抓起梳妆台的胭脂盒正要朝他砸去,抬手间那纤细手腕却被他肥腻的大手钳住。

阿允惊恐地被逼到梳妆台的角落里,纱袖被撕裂的瞬间,她感到了无限的屈辱。

恨只恨自己初化人形灵力未稳,这些时日在苍云顶怕被祁泽察觉妖气,连修炼都畏手畏脚。否则岂容这歹人放肆?早该一拳将他揍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眼前那肥腻男子的嘴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慌忙中摸到梳妆台上的玉梳,用尽全力狠扎其手背,虽然他皮糙肉厚,但也被梳子扎得鲜血直流。

“臭娘们!找死!”钱员外抬手就要掌掴女子。

房顶上有个黑色身影匆匆而来,鎏金面具下不知是何神情,黑袍人低沉的嗓音裹着寒意:“千年参精,为了一个凡人,竟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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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轻城的夜色被细雨浸透,青石板路上映着灯笼的暖光。

祁泽握着剑,沿着街巷疾步而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耳边回响着路人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今夜怡香楼新来了个姑娘,穿着明黄衣裙,生得跟天仙似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可不是嘛,老鸨正教她怎么伺候人呢,那姑娘还傻乎乎地问‘这样他就不会赶我走了吗’……“

祁泽的脚步猛地一顿,宛如晴天霹雳。

他抬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怡香楼,眼底竟然闪过杀气。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朝着那座喧嚣的楼阁掠去。

钱员外手掌将落未落之际,黑袍人袖风乍起,只一甩手便将他掼在柱上。

檀木柱被撞得嗡嗡作响,钱员外挣扎起身时见那人罩着玄色斗篷,惊得连滚带爬:"鬼、鬼啊!"

黑袍人转身时,面具下的目光掠过角落里瑟缩的阿允,转身将眼光投向钱员外时早已凌冽异常。

"鬼?"他指尖摩挲着左手上的鎏金戒指,声线里裹着阴寒笑意,"我可比鬼——更懂怎么让人求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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