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城？你还好吗？”沈素楠看到他这么难受，以为他生病还没有好，下意识出口关心。
听见她的声音，少年抬头望来。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雾气，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沈素楠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只看到他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头有点晕。”
“是发烧了吗？”知道他是上辈子帮过自己的那个男孩，沈素楠对他的好感激增，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指尖触到他袖口下滚烫的温度，眉头皱得更深。他身上似乎总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此刻却混着些许汗水的气息，像是被烈日灼烤过的青草，莫名让人心疼。
他顺势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倚向她，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沈素楠慌忙扶他到路边的长椅坐下，从书包里翻出水壶：“先喝点水吧，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张锦城握住她的手，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沈素楠的手腕被他冰凉的手指攥住，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他垂眸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睫毛在颤，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陪我坐会儿就好。
风忽然大了些，卷起他校服衣角。沈素楠这才发现他脖颈处泛着不自然的红，像是被什么烫过。可他的体温明明那么凉……但担忧压过了疑惑，她抽出纸巾帮他擦拭额角的薄汗，指尖无意掠过他耳尖时，那抹绯红竟一路烧到了耳根。
“你脸色真的很差，”沈素楠轻声说，“要是难受别硬撑。”
张锦城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嗅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喉结滚动了一下。其实他不过是在家躺了一天没有见到她，想她的紧，翻到课表后特意在这儿“守株待兔”。此刻她温热的掌心贴在他手背，让他几乎要忘了这场“病弱”的伪装有多拙劣。可贪恋这种感觉的念头如藤蔓般缠上心脏，他索性将头抵在她肩上，嗓音里掺了三分真切的颤意：“要是……你能每天这样陪我就好了。”
沈素楠耳尖一烫，正要抽回手，却听见他胸腔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夕阳彻底沉下去的那一刻，她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哄一只不安分的猫。
沈素楠的手掌还停留在张锦城的背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望去，是同班的班长陈雨，她手里攥着作业本，气喘吁吁地停下：“沈素楠，你……你们在这儿啊。”
少女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沈素楠慌忙抽回手，耳尖发烫：“张锦城他身体不舒服，我正好遇到……”
“不舒服？”陈雨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我今天明明看到他在篮球场打球，还和校外的人起了冲突！”她瞥向张锦城，后者仍保持着虚弱的姿态，却悄悄在袖口下握紧拳头。
沈素楠的瞳孔骤然收缩。张锦打球？可不都说他在家忽然发了疯在家养病……她望向少年苍白的脸，却发现他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像是竭力掩饰什么。
“陈雨，你弄错了吧？”张锦城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我……我可能刚才晕倒前，做了噩梦。”
陈雨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素楠打断：“你先回去写作业吧，我送张锦城回家。”她不想让更多人看到此刻混乱的局面，更不愿将混乱维持下去，再者说他并没有理由装病骗她，毕竟他们之前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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