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演武场。
寒风呼啸,却吹不散场中少女练剑的热情。
苏青灵手持一柄精良的青钢剑,身形腾挪闪转,剑光如匹练般在空中划过。忽然,她一声清叱,剑尖直指前方一块数千斤重的试剑石!
“流光剑诀——飞虹式!”
嗤!
一道近乎七米长的凌厉剑气,自剑尖迸发而出,如同一道惊鸿,狠狠斩在试剑石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好!”不远处,苏家家主苏弘抚掌赞道,“青灵,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不过短短三个月,便将这灵级下品武技《流光剑诀》的第一式‘飞虹’修至大成,这份剑道天赋,即便放眼整个王城年轻一代,也足以名列前茅!”
苏青灵收剑而立,额角渗着细密的香汗,绝美的脸庞上却带着一丝难掩的傲意:“父亲谬赞了。女儿感觉,自己对剑道的理解,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剑随心走’的境界边缘,这《流光剑诀》虽然精妙,但女儿觉得,或许还能更快掌握后续招式。”
“哈哈哈,好!不骄不躁,且悟性惊人!”苏弘闻言大喜,“我苏家能有你这等麒麟女,何愁将来不兴盛!待你在岁末考核上技惊四座,再有与四王子殿下的婚约,我苏家,定能重回巅峰!”
苏青灵微微颔首,目光望向王宫方向,充满了期待与向往。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引以为傲的剑法,正是出自那个被她鄙夷为“废物”的表哥之手。
……
时空神石空间内。
外界的十三日,在此地,已是漫长的三十九天。
夜宸盘膝而坐,周身玄气鼓荡,如同一尊即将苏醒的远古神祇。他面前,散落着十数个空空如也的聚玄丹玉瓶。
这些日子,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炼化玄气、巩固修为之上。
“启脉境小极位……巅峰了。”夜宸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气海内那比之前又浑厚了数倍、几乎快要液化成玄液的磅礴玄气。
此刻,他若全力爆发,单凭肉身与玄气,便足以释放出堪比六十头公牛的恐怖巨力!若是再配合上《大日碎碑手》,其威力之强,足以与寻常初入启脉境大极位的武者正面抗衡!
但他依旧没有选择立刻冲击中极位。
“《太曜镇世典》共载三十六条主经脉,我如今才开辟了十一脉。前世,我止步于三十三脉,便已同辈无敌。这一世,我定要将三十六脉尽数贯通,铸就前所未有之根基,方不负重活一世。”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了那高悬于天枢界之巅,统治万古的凌天神皇。
“凌曦……想要与你抗衡,现在的我,还差得太远太远。根基,必须打得比任何人都要牢固!”
……
岁末考核之日,清晨。
云儿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皇蟒袍,有些担忧地对夜宸道:“殿下,奴婢听说,八王子殿下在考核中,可能会故意刁难您,您……您一定要小心。”
“放心。”夜宸接过那套象征着王子身份的华贵袍服,微微一笑。
当他换上那身绣着五爪金蟒的深黑色皇蟒袍,束上玉带,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那个偏殿中病弱瘦削的少年,也不是那个武市中黑袍罩身的神秘人。
此刻的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贵气,更有一种历经沧桑之后的沉稳与从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令人不敢直视。
云儿看得小脸微红,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她从未想过,自家殿下,竟能俊朗威严至斯。
“走吧,去王族武场。”夜宸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
王山之下,王族武场。
巨大的武场由坚硬的黑曜石铺就,四周旌旗招展,观众席上早已坐满了王公大臣与各方权贵。
高台之上,玄沧王头戴平天冠,身着龙袍,不怒自威地端坐于中央。王后仪态万方地坐在他身侧,其后便是萧妃等一众嫔妃。
各路王子、郡主、以及有资格参与考核的宗亲子弟们,也早已按序位落座。
“时辰已到,岁末考核,正式开始!”玄沧王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他目光扫过下方一众年轻的王室子弟,眉头微微一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问道:“四王子夜嵩,今日为何缺席?”
一名内侍连忙上前禀报,说四王子正在闭关冲击更高境界,无法前来。
玄沧王闻言,失望之色更浓,却也只能摆了摆手,示意考核继续。
就在此时,萧妃忽然掩口轻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高台:“陛下,您看,那不是七王子殿下吗?臣妾听说,七王子殿下前些日子,也侥幸开启了命宫呢,今日也来参加考核,真是可喜可贺。”
她这话,看似恭维,实则包藏祸心,故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刚刚到场,正准备在末席落座的夜宸。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好奇、鄙夷、嘲讽、怜悯——齐刷刷地落在了夜宸身上。
夜宸脚步未停,在那万众瞩目之下,身着皇蟒袍的他,不卑不亢,缓步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他的从容与淡定,与众人想象中的“废物王子”形象,格格不入。
考核一项项进行,很快,便轮到了王子们上场。
当司仪喊到“七王子夜宸”的名字时,夜宸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了武场中央。
他没有像其他王子那样,先行至高台前,向玄沧王行礼。
而是直接在场中站定,目光平静地望向了高台之上的玄沧王。
“夜宸,上前来!”玄沧王见他失了礼数,眉头一皱,沉声道。
夜宸却微微摇头,朗声道:“玄沧王,别来无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竟直呼“玄沧王”,而非“父王”!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王后脸色一变,萧妃眼中则闪过一丝得意的幸灾乐祸。
玄沧王更是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放肆!夜宸,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我自然知道。”夜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压抑了十六年的悲愤与质问,“我只是想问一句,高高在上的大王,您日理万机,可还记得,在这王宫深处,有一个苦苦挣扎的儿子,和一个受尽屈辱的妃子?”
“您可还记得,是谁,将我母亲苏韵,一个堂堂的王妃,无辜杖责三十,险些丧命?是谁,将我们母子,赶出正殿,扔在那如同冷宫一般的紫怡偏殿,一十六年,不闻不问?”
“您日夜教导王子们要兄友弟恭,要行仁义之道。可您的后宫,却任由奸妃当道,欺凌弱小!您说,这样的您,配为人父吗?配为人夫吗?!”
一声声质问,如同惊雷,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全场死寂。
玄沧王的脸色,由暴怒转为铁青,再由铁青转为一丝复杂。他看着下方那个身形挺拔,目光如炬,字字泣血的儿子,心中竟也涌起一丝莫名的触动与愧疚。
“此事……当真?”他沉默了许久,声音有些沙哑地转向王后与萧妃。
王后连忙起身,想要辩解。
萧妃却已是花容失色,在玄沧王那如利剑般的目光逼视下,她再也撑不住,瘫软在地,颤声道:“陛……陛下……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将苏妃妹妹……安置到了紫怡偏殿静养……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玄沧王怒极反笑,“好一个并无他意!来人!将萧妃打入紫怡偏殿,无朕旨意,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紫怡偏殿!那正是苏韵母子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这形同打入冷宫!
八王子夜骁见状,又惊又怒,想要替母求情,却被玄沧王一个冰冷的眼神压了回去,只能满腔愤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侍卫拖走。
处理完萧妃,玄沧王再次看向场中的夜宸,眼神复杂:“你……你开启命宫,洗髓伐脉,如今已非吴下阿蒙。很好,有几分本王的血性。”
“我今日,不是来博取同情,只是要讨一个公道。”夜宸平静道,“岁末考核,我依旧要参加。”
玄沧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朗声笑道:“好!有骨气!不愧是本王的儿子!今日之事,本王既往不咎!准你参加考核!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十一脉贯通的小极位,能给本王带来怎样的惊喜!”
十一脉贯通!
此言一出,高台之下,再次一片哗然!所有看向夜宸的目光,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八王子夜骁更是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看向夜宸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毒。
他暗下决心,在接下来的考核中,定要让夜宸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才!谁,才是这王族武场上,最耀眼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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