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陈玄蹲在破庙门槛上，指甲盖大的金片在掌心泛着冷光。这是他用《基础吐纳诀》练气三月，每日寅时去后山猎野雉、挖灵参攒下的——总共三钱黄金，刚好够启动天命模拟器的第二次模拟。
"叮——检测到黄金储备达标，是否启动青铜级模拟？"
玄心的机械音在识海响起时，陈玄喉结动了动。青冥宗今年的外门选拔就在三日后，他特意打听到，这是凡人跻身修真最稳妥的途径。可前两日村里老猎户喝多了嘟囔："去年青冥宗选了十八个，如今只剩三个在杂役房扫落叶。"
他捏紧金片，指节发白："启动，模拟青冥宗外门选拔全过程。"
眼前景象骤变。
陈玄站在青冥宗山门外，朱漆牌楼刻着"青冥"二字，笔画间流转着微弱灵气。三十多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挤在石阶下，其中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壮实小子正冲他笑——是邻村的李二狗，总偷他烤的野兔。
"陈兄弟！"李二狗挤过来，肩头还沾着草屑，"我就说你肯定来，昨儿我娘还煮了鸡蛋让我给你带......"
话音未落，山门上铜铃骤响。两个青衫弟子持剑而下，为首的甩来块木牌："测灵根，去东边石桌。"
模拟里的陈玄跟着人群走到石桌前，掌心按上块灰扑扑的石头。石头发光的刹那，他瞥见那青衫弟子眼底闪过丝失望——灵根平庸，正是试药童的好料子。
接下来的发展和老猎户的话对上了。他们被带进后山竹屋，一个灰袍老者抚着长须道："外门弟子需经考验，尔等服下这颗'洗髓丹'，三日后若无恙，便正式入门。"
丹瓶打开时，陈玄闻到股甜腥气。模拟中的他没多想，仰头吞下丹药。
剧痛从丹田炸开！他踉跄撞翻木凳，看见竹屋角落摆着七八个同样抽搐的少年。灰袍老者摸着胡须笑："这丹是用百年蛇胆配的，不过加了点幽冥界的阴毒——活下来的，才配做青冥宗的人。"
陈玄在模拟中蜷缩成虾，眼前发黑前最后一幕，是李二狗捂着肚子爬到他脚边，血沫子染红了粗布衣襟："对不住......我不该拉你......"
"模拟结束。"玄心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脑子，"存活概率：10%。其中90%死于试药，9%遭夺舍，1%识破阴谋。"
陈玄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破庙的蛛网在风里摇晃，他盯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印——刚才模拟里的痛觉竟残留了三分。
"玄心，夺舍是怎么回事？"
"检测到关键信息，是否消耗10%精神力查看？"
"是。"
眼前浮现片段：模拟中另一条时间线。陈玄服下丹药后没毒发，灰袍老者引他到密室，说要"单独传授心法"。密室暗格里的青铜灯突然亮起，灯油竟是人血！老者的脸扭曲成青面獠牙，一缕黑雾从他眉心钻出，直扑陈玄识海......
"那老者......"陈玄眯起眼，"有问题。"
三日后，青冥宗山门前。
陈玄站在李二狗旁边，看着他把最后半块烤红薯塞进嘴里："我跟你说，我娘说青冥宗的厨子能把灵米蒸出甜味儿......"
"测灵根！"青衫弟子的喝声打断了他的话。
陈玄按上测灵石的瞬间，故意运起《基础吐纳诀》——这是他在模拟里发现的漏洞：当灵气在掌心流转时，测灵石的光芒会比实际弱三分。果不其然，青衫弟子皱了皱眉，挥手指向竹屋："跟他们去。"
竹屋里，灰袍老者正给少年们发丹药。陈玄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刚才模拟里，那玉佩在夺舍时闪过幽蓝鬼火。他捏紧袖中的半块碎瓷片，那是他在乱葬岗捡到的，沾着上古残剑的气息。
"都服下。"老者的目光扫过陈玄，顿了顿，"你，过来。"
陈玄心跳如擂鼓，却故意踉跄撞翻丹瓶。丹药滚了满地，他弯腰去捡时，碎瓷片划破手指，血珠滴在一颗丹丸上。丹丸"滋啦"一声冒起黑烟。
"有毒！"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老者的脸瞬间铁青："放肆！这是宗门大比的......"
"是幽冥界的阴毒吧？"陈玄直起身子，碎瓷片在掌心泛着冷光，"或者说，您根本不是青冥宗的人？"
老者瞳孔骤缩，抬手就要掐诀。陈玄早有准备，反手将碎瓷片砸向窗外——那是他在模拟里记住的，护山大阵的触发点。
红光冲天而起！整座青冥宗的山峦都震颤起来，十二根刻满符文的柱子从地底升起，将竹屋团团围住。
"执法堂！"老者的声音发颤。
穿玄铁甲的执法弟子破窗而入时，陈玄正握着从老者怀里搜出的血煞令——那是魔修的标记，他在模拟里见过三次，每次都对应着夺舍失败后的灭口。
"启禀长老，这小子说竹屋有问题。"执法弟子将血煞令呈给为首的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扫了眼满地冒黑烟的丹药，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灰袍老者，突然冲陈玄抱了抱拳："小友，青冥宗欠你个人情。"
山风掀起陈玄的衣摆，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听见玄心的提示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关键事件完成，模拟器即将升级......"
李二狗凑过来，挠着后脑勺笑："陈兄弟，我就说你肯定能成！刚才那阵仗，跟说书人讲的降妖差不多......"
陈玄没接话。他望着灰袍老者被执法弟子押走时怨毒的眼神，忽然想起模拟里那缕黑雾——那老者，似乎只是个棋子。
而更深处的阴影里，有双眼睛正透过血煞令的纹路，盯上了这个坏他好事的少年。
夜幕降临时，陈玄站在外门弟子的居所前，接过刻着"玄"字的木牌。月光落在牌面，隐隐映出个剑形纹路——那是他在乱葬岗捡到的残剑碎片，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明日开始学宗门心法。"引他来的弟子说完便走了。
陈玄摸了摸心口，忽然听见玄心的声音里多了丝温度："宿主，下一次模拟，或许能看看这残剑的来历。"
山风掠过，带起几片竹叶。陈玄望着夜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斗，嘴角勾起抹淡笑——他终于，迈进了这方天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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