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浓烈的劣质颜料气息,在狭窄的窝棚里沉淀。
白小蝉的六指在油灯昏黄的光晕下翻飞,刻刀划过冰魄蚕丝符纸,发出细微如虫鸣的沙沙声。
巴掌大小的冰蓝色薄片已初具雏形,星纹秘银勾勒的玄奥云纹边框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微芒。
陈三钱站在阴影里,目光却穿透窝棚的破败,死死盯着手中那块灰扑扑的仙元石残片。
残片布满裂纹,触手冰凉,但在陈三钱全神贯注的意志催动下,丹田深处沉寂的逆灵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一缕微弱却极其精纯的混沌气息,如同被唤醒的沉眠古兽,艰难地从残片深处被剥离出来,缠绕上他枯竭的指尖。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气息,如同揉捏最珍贵的药泥,一点一点,注入面前一颗仅有米粒大小、用劣质回气丹粉末临时捏成的粗糙“丹胚”之中。
丹胚毫无光泽,暗淡无奇,但核心处,那缕被强行束缚的混沌气息,却如同被压抑的火山,散发出一种混乱、狂暴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的波动!
每一次气息的逸散,都让陈三钱丹田如同被钝刀刮过,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鬓角。
“成了!”白小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亢奋响起。
她六指一收,刻刀叮当落在矮几上。
桌面上,那枚冰蓝色的薄片静静躺着,核心处,“玄天一气引灵印”悬浮流转,神韵古拙厚重,带着一丝属于玉清子残印的枯寂挣扎之意,又完美模拟了玄天派核心印记的堂皇道韵!
寒意内蕴,灵光流转,足以乱真!
陈三钱猛地收回对仙元石残片的催动,剧烈的反噬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迅速将那颗核心跳动着混沌气息的“丹胚”藏入一个特制的、能隔绝气息的铅盒,再将铅盒塞入怀中,紧贴胸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抓起那枚冰寒刺骨的伪造凭证,看也没看白小蝉贪婪伸出的手,只留下一句:“材料,事成后给你!”身影便如风般消失在窝棚外。
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
四海典当行后院,那间堆满破烂的库房深处。
紫灵仙子雪白的身影如同冰雕,静静立在阴影里。
空气中残留的寒髓丹气息还未完全散去,但她的目光,比那丹药更冷十倍。
“凭证伪造好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目光落在陈三钱脸上,仿佛要冻结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丝算计。
陈三钱没有废话,直接将那枚散发着精纯寒意和灵韵的冰蓝色薄片递了过去。
紫灵仙子伸出戴着冰丝手套的纤指,轻轻夹住凭证。
她闭上眼,一股精纯冰冷的灵识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覆盖了整个薄片,仔仔细细地探查着每一个细节:
冰魄蚕丝的质地,九幽寒玉粉的寒性,星纹秘银的星芒,玄龟灵墨的沉凝,尤其是核心处那枚“玄天一气引灵印”的神韵流转……
片刻,她睁开眼,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惊异的波动。
她看向陈三钱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白小蝉的手艺……确实鬼斧神工。这枚印记的神韵,竟糅合了玉清子枯寂的刀意和玄天派一气引灵的道韵……几乎以假乱真。”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份“几乎”,却像针一样刺在陈三钱紧绷的神经上。
“仙子满意就好。”陈三钱压下心头的悸动,沉声道,“饵料也已备妥,足以引动玉清子体内沉寂的生机,让他深信不疑!计划不变,今日午时,‘漱玉轩’。”
紫灵仙子没有立刻回应。
她指尖把玩着那枚足以引发腥风血雨的伪造凭证,冰丝手套与冰魄蚕丝摩擦,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库房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陈三钱,”她忽然开口,声音如同冰棱碰撞,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你可知,若此局败露,玉清子身死道消是小,伪造玄天派核心凭证、构陷青阳宗长老、搅动两派风云……这泼天的祸事,足以让你,让你身边所有人,包括那个六指丫头,死上一万次,神魂永锢寒狱,不得超生?”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山轰然压下!
库房内温度骤降,角落里的霉斑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
陈三钱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丹田逆灵根传来的刺痛被这恐怖的威压瞬间放大!
他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强行稳住几乎要跪倒的身形,抬起头,迎向紫灵那双毫无感情的冰眸。
“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绝,“但仙子更知道,冰魄石的另一半,线索已断在赵平的血泊里!钱满仓背后那条洗钱的蛀虫,很可能就藏在青阳宗高层!甚至……可能与玉清子的困境直接相关!”
他猛地踏前一步,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玉清子寿元将尽,困兽犹斗!他手中,极可能掌握着青阳宗内部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甚至是……那条蛀虫的把柄!否则,赵平一个玄天派杂役,临死前为何死死攥着刻有他私印的木片?仙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借洗钱链的手,觊觎您的‘冰魄’?又是谁,在暗中搅动风云,让您追查的线索屡屡中断?”
紫灵仙子周身散发的恐怖寒意微微一滞。
陈三钱抓住这瞬间的松动,如同最精明的赌徒,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具诱惑力的筹码:“《青木诀》!玉清子赖以成名的核心传承!仙子所求的冰魄石,蕴含至阴至寒之力,若想将其修复或彻底掌控,必然需要至精至纯的乙木生机加以调和疏导!而《青木诀》,正是青阳宗乃至整个人界,乙木生机修炼的顶尖法门之一!玉清子为求丹药,必以此典当抵押!此诀,便是修复冰魄石的关键钥匙!难道仙子甘愿看着这唯一能修复您至宝的钥匙,随着玉清子一同腐朽?!”
“钥匙……”紫灵仙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兜帽下的阴影里,那双冰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情绪翻滚了一瞬——刻骨的执念,深藏的疲惫,以及对那“钥匙”难以掩饰的渴望。
库房内死寂无声,只有寒意凝结的冰霜在无声蔓延。
时间仿佛凝固。
终于,那股几乎要将陈三钱碾碎的恐怖威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
紫灵仙子将手中的伪造凭证轻轻收入袖中,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优雅。
她转过身,只留给陈三钱一个素白如雪的背影,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冰原传来,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午时,漱玉轩。”
“若你无用,冰魄石便是你的棺材。”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如同融入寒雾,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库房腐朽的阴影里。
陈三钱猛地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紧贴着冰冷的库房墙壁,大口喘息。
他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眼中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迅速被更深的冰冷取代。
说服了!或者说,是利用共同的敌人洗钱蛀虫和无法抗拒的利益《青木诀》,将这位危险的仙子暂时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他低头,看着怀中那个隔绝着狂暴“饵料”的铅盒,又摸了摸袖中那枚伪造的凭证。
饵料,伪证,设局者,皆已就位。
只等那条绝望的“大鱼”,自投罗网!
青阳宗坊市,“漱玉轩”。
这间茶楼临水而建,窗外便是乱星海墨绿色的浊浪拍打着嶙峋礁石,发出沉闷的轰响。
楼内却布置得清雅异常,几株耐寒的灵植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上品灵茶“碧海潮生”特有的清冽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
能在此地品茗论道的,多是青阳宗内门弟子或与宗门有往来的体面修士,衣着光鲜,谈吐间带着七大派弟子特有的矜持与优越。
二楼一处临窗的雅座,紫灵仙子端坐其中。
她已褪去了那身标志性的素白兜帽云纹法衣,换上了一袭水蓝色的流云广袖长裙,裙摆用银线绣着玄奥的云纹,衣料看似普通,却在流动间折射出内敛的灵光。
脸上略施薄粉,遮掩了那份过于锋利的清冷,眉宇间刻意染上了一丝属于大派核心弟子的、恰到好处的骄矜与从容。
她微微侧着头,目光似乎落在窗外翻涌的海浪上,实则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罗盘,牢牢锁定着楼梯口的方向。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同样气质不俗、穿着玄天派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女修,正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这是陈三钱通过紫灵自身渠道安排的“搭档”,一个真正来自玄天派、但被紫灵以某种人情或利益暂时借调过来的“道具”。
时间,在清雅的茶香和低语中,缓慢而沉重地流淌。每一息,都牵扯着陈三钱紧绷的神经。
他此刻就混迹在一楼大堂散座的角落里,穿着最不起眼的灰布短褂,面前摆着一壶最廉价的粗茶,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二楼那临窗的雅座,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压力。
仙元石残片紧贴着他的小臂内侧,传来一丝微弱的冰凉,勉强压制着丹田深处因紧张而愈发剧烈的隐痛。
成败,就在此一举!
终于!
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缓缓走了上来。
来人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的青阳宗长老制式道袍,身形清瘦,背脊挺直,如同崖壁上历经风霜的古松。
正是玉清子!
他的面容清癯,刻着岁月和修为难以寸进的深刻痕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暮气与郁结。
那双眼睛,本应是洞彻世情的深邃,此刻却如同蒙尘的古井,充满了疲惫、焦虑,以及一丝……几乎被绝望掩盖的、对最后一线生机的渴望。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仿佛寿元将尽的枯槁正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根基。
玉清子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堂里不少修士的目光。
有敬畏的,但更多的,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带着怜悯甚至轻蔑的审视。
宗门内部关于这位长老即将被边缘化的流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玉清子对这一切恍若未觉,或者说,早已麻木。
他径直走向二楼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座位,背影孤寂而沉重。
目标出现!
紫灵仙子端起面前那盏剔透的白玉茶杯,指尖在温润的杯壁上轻轻一点。
对面的玄天派女修立刻会意,声音稍微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抱怨和优越感:“唉,紫师姐,你是不知道,这次‘小丹元会’的配额又削减了!连我们‘听雪峰’的亲传,想领一枚‘凝碧丹’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在二楼相对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尤其是“小丹元会”、“配额”、“凝碧丹”、“听雪峰亲传”这几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附近几桌修士的注意,自然也包括刚刚落座、正试图收敛心神的玉清子!
他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紫灵仙子放下茶杯,动作优雅,声音却带着一种属于核心弟子的、习以为常的淡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凝碧丹?那种辅助筑基初期稳固境界的丹药,也值得你抱怨?”
她微微摇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前些日子,我随师尊去‘丹鼎阁’拜会云鹤师伯,他老人家心情不错,随手就赐下了一枚‘玄天一气引灵丹’的配额凭证,说是给我那不成器的族弟,助他突破筑基中期瓶颈用的。”
“玄天一气引灵丹?!”对面的女修配合地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声音里充满了羡慕,“那可是筑基期提升修为、突破小瓶颈的顶级丹药!还是内部配额丹!药效比外面流通的普通货色强了何止一倍!紫师姐,你族弟真是好福气!”她刻意加重了“内部配额丹”几个字。
玉清子端茶的手,猛地一颤!
几滴滚烫的茶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未觉!
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眸深处,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草堆,瞬间燃起一丝微弱却炽热的光芒!
玄天一气引灵丹!内部配额!突破瓶颈!
这两个词,如同最猛烈的电流,狠狠击中了他心中最脆弱、最渴望的角落!
紫灵仙子仿佛并未察觉自己话语引起的波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福气?那小子心浮气躁,我看未必能成。这凭证在我手里都放了好几日了,还没决定要不要给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很随意地从自己腰间那个绣着精致云纹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薄片。
薄片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冰蓝色,质地似丝非丝,触手温润冰凉,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缓缓流转、凝聚,散发出精纯的寒意。
薄片正面,用某种深蓝近黑的奇特墨汁,勾勒着玄奥繁复的云纹边框,边框中央,一个古朴厚重的“玄”字仿佛由星光汇聚而成,熠熠生辉!最核心处,一枚小小的、由无数细微灵光线条构成的复杂印记悬浮其中,散发出一种堂皇正大、引动灵机的独特道韵——正是玄天派赫赫有名的核心防伪印记,“玄天一气引灵印”!
这枚薄片出现的瞬间,一股精纯、内敛却又磅礴浩瀚的灵韵便悄然弥漫开来,仿佛带着玄天派丹鼎阁特有的、混合了无数珍稀灵药气息的威严!
整个二楼雅座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一丝!
“看,就是这东西。”紫灵仙子仿佛只是展示一件寻常物品,两根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夹着那枚冰蓝薄片,将其随意地放在了茶桌边缘,靠近玉清子方向的位置。
那枚散发着诱人寒光与灵韵的凭证,距离玉清子不过三尺之遥!
玉清子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那枚薄片上!
冰魄蚕丝为底!九幽寒玉粉调墨勾勒的玄奥云纹!星纹秘银粉末闪烁的点点微芒!
尤其是核心处那枚“玄天一气引灵印”!
那独特的神韵,那引动天地灵气的道意,与他曾经远远感受过的、玄天派某位金丹长老身上散发的气息隐隐相合!
绝不会有假!
渴望!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古板的坚持!
寿元无多的倒计时声在脑海中疯狂敲响!突破瓶颈!延寿百年!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枚凭证内部流转的冰魄寒光,感受到其上散发的、属于玄天派丹鼎阁的独特威严气息!
这一切,都与他认知中的玄天派内部配额凭证完美契合!
紫灵仙子似乎对玉清子灼热的目光毫无所觉,依旧与对面的女修低声交谈着,话题已经转向了玄天派内某个无关紧要的趣闻。
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浅浅啜饮,指尖不经意间拂过那枚放在桌边的凭证,似乎想将其收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啪嗒!”
一只因为激动和年迈而微微颤抖、枯瘦的手,猛地按在了那张摆放着凭证的茶桌上!
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杯盏都轻轻一跳!
紫灵仙子和对面的女修同时“讶然”地转过头。
玉清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身体前倾,那张刻满岁月和焦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紫灵仙子,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孤注一掷的恳求:
“这…这位仙子!老朽…老朽玉清子,乃青阳宗长老!敢问…敢问仙子手中这枚‘玄天一气引灵丹’的配额凭证…是否…是否愿意割爱?”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整个二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失态的青阳宗长老和那位气质高华的玄天派女修身上。
紫灵仙子微微蹙眉,似乎对玉清子的突然打扰和失礼有些不满,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未立刻发作。
她收回准备拿凭证的手,目光平静地看向玉清子,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审视和疏离。
“这位长老,”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如同冰泉流淌,“此乃师门所赐,并非交易之物。”
“老朽知道!知道!”玉清子急忙道,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老朽…老朽愿倾尽所有!只求仙子开恩!老朽寿元将尽,困于瓶颈多年,此丹…此丹乃是老朽唯一的生机了!”
他浑浊的眼中,甚至隐隐泛起了泪光。
雅座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海浪的呜咽和玉清子粗重、绝望的喘息声。
角落里,斗笠下,陈三钱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玉清子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绝望姿态,看着紫灵仙子那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审视,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当票碎片·无名账册】
癸卯年七月十四,午,寒窖藏锋。
收:
仙子垂允——一句(冰魄为棺,青木作筹)。
伪证流光——一枚(冰丝凝印,枯意摹玄)。
饵料躁动——一缕(仙元为核,混沌藏丹)。
支:
泼天祸事——一肩(若败则亡,魂坠寒渊)。
自身心血——一口(催石引气,丹田如剜)。
虎威假借——三分(仙子寒眸,利刃悬颅)。
备注:
寒窖陈利害,冰魄锁喉深。
蛀虫藏暗处,青木引玄阴。
伪证铸杀局,饵料腹中焚。
仙子垂寒目,应允如许金。
香饵藏钩处,巨鳞吞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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