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器归零的瞬间，爆炸发生，绚丽的黄色花火在昏暗的深海像是礼花绽放。
但是海水没有如期涌入金属裂隙。
姜原的潜水镜突然蒙上油腻反光，他看到那些被爆炸掀开的钢板边缘正在...蠕动。墨绿色黏液从破口渗出，在深海中凝成半透明薄膜，如同创口结痂般将裂口缓缓收束。
潜艇龙骨发出类似鲸歌的低频震颤，声波穿透姜原的颅骨直达脑干。他的胃袋猛然抽搐——这不是机械震动，而是某种腔体器官的蠕动共鸣。附生在艇壳的管虫群集体僵直，数以千计的触须同步指向破口方向，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朝拜。
“【警告22号】出现旧日污染，心灵防护启动“
猩红字符在视网膜炸开时，姜原的防水镜开始爬满肉芽状增生体。某种振奋的情绪被注入姜原的身体，让他可以接着注视。
某种超越色谱认知的幽绿色从破口内部晕染开来，将周围海水浸染成介于液态与胶质间的诡异状态。他试图后退，却发现四肢如同陷入果冻般迟滞。
破口处的钢板在微观层面持续重组，金属流变产生的银白色脉络沿着艇壳蔓延，如同神经束在寻找宿主。一具被冲击波抛出的尸体突然抽搐，他的防护服接缝处钻出暗红色丝状物，与艇壳黏液接触的瞬间，整个躯干如同糖块入水般坍缩成肉糜，被破口内的幽暗尽数吞噬。
姜原的耳膜捕捉到黏稠的吞咽声。
当他意识到这声音源自潜艇内部时，潜水服温度传感器显示周遭水温正以每秒0.3℃的异常速率攀升。氚气灯光在黏液膜折射下化作无数复眼结构，每个六边形光斑中都囚禁着扭曲的面孔——他们正在融化。哈珀轮机长锈褐色的汗渍在舱壁上生长成毛细血管网络，戴维斯的耳机里伸出神经突触，沃森的怀表齿轮正在他的胸腔里生根发芽...
视网膜污染指数冲破阈值那刻，姜原目睹了真正的恐怖——潜艇不再是潜艇。三百米长的金属棺椁正在舒展蜷曲的脊柱，鱼雷发射管蜕变为节肢动物的口器，螺旋桨叶片融合成尾鳍状肉膜。那些曾被他认为是维修工具的金属蠕虫，此刻正在新生的血肉舱壁上快乐地交配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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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海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发生了作用，所以我还活着，其他情况我都不记得了“姜原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他的上级潘圻说道。
“以结果来看，我们失败了”
姜原脸色苍白的看着对面，他看着潘圻黑色的瞳孔，那眼睛里有一丝幽绿闪过。
那是，他们这个部门成员经受过改造的痕迹。
旧日污染，来自久远和未知的旧日力量，为了对抗这种力量，他们这个部门——隐蔽行动处被组建。连通他自己在内的466名志愿者被挑选和改造，当原本不可控的旧日力量被转化为量化可控的精神感应系统并植入他们的体内，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可以战胜古老的恐怖。
可是，这次竟然如此失败。
“21号，我不能接受“
21号是潘圻的数字，是他们在处里的代号，他们脑中的精神感应系统也以这个代号称呼他们。
“22号，我们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目标脱离，战友牺牲，旧日污染的任何一次扩散都将产生严重后果。总之，个体力量的强化并没改变什么，委员会已经在审定开启另一条计划，我们需要一些更重型的力量”
听到委员会的名字，姜原沉下了头，他知道这代表高层的意志。
“我们怎么办?“
“我们照旧，只是你，22号，你需要前往星洲“潘圻接着说道:“那个地方是货物的来源地，我们要调查清楚，被我们逃掉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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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行动处58-099号档案摘要】
旧日污染不可直视，不可刺激，相关人员必须被隔离。
报告员:郑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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