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怀抱着关燕躺在床上，看着关家的铝制天花板，想起了傍晚看的那个身影。龙夫人大概已经受到污染了。
“想什么呢？还不睡吗？”关燕白天帮助自家老爸打鱼早就累瘫了，如今大概都睡了一觉，看到自家老公还睁着双眼，于是好奇问道。
姜原打着哈哈，他看了怀中的关燕一眼，平心而论，关燕称不上惊艳，但是耐看，而且皮肤很好，柔软的小肚子更是让他爱不释手，于是又出手揉了揉。
“今天稍微等下。”关燕脸红的贴在他胸前小声说道，但是也没有推开他的手。
姜原也知趣，知道是自家妹子大概是真的很累了，于是起床，去外面散散步。
但是他没瞧见，自家妹子有些幽怨的眼神。
关家离海岸不远，他于是走上堤坝散步，刚好也利用现有的时间整理下脑海中的调查内容，好明天给阮辉明做调查报告。特别是夜间所见那个疑似龙夫人的身影。
在他思索的时候，海潮开始汹涌，拍打在岸上的浪花越来越大。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掠过鼻尖，姜原不自觉地握紧了紧衣领。远处天际线泛起诡异的青灰色，浪潮的轰鸣声逐渐压过他的呼吸。
第一滴雨砸在额角时，他尚未意识到这是某种征兆，直到雷声撕裂云层，暴雨如倾泻的汞液般灌入街道。砖石缝隙间渗出黏腻的苔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活物的脊背上。
当姜原终于从水幕中抬头时，熟悉的社区消失。
“这里是哪？”看着眼前的地方，姜原终于从繁乱的思绪中暂时解脱出来。
虽然有大雨的影响，但是眼前不是自己熟悉的社区的样子，周围都是用老旧砖石所建的老旧建筑。门楣上布满了贝类化石，仿佛某个沉没千年的海底神庙被暴力打捞上岸。
空气中还飘来了越来越明显的鱼腥味。不知道是不是大雨还是海浪把鱼打上了岸。
突然，有人影闪过，是举着火把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向这片建筑的更深处走去。姜原闻到他们身上无比明显的鱼腥味和香甜的檀木香。
“是鱼类长出了腿，上了岸吗？”姜原躲在暗处，看着那群人想到，“而且系统还没有报警，大概还不是什么危险情况。“
虽然现在这里透着诡异的气氛，但是姜原决定跟上去，反正今天的一切已经都不正常了。
这些人都穿着宽大的泛着油光的黑衣黑裤，从后方看都是很正常的人一样，甚至有大有小，如果不是奇怪的味道，感觉就是一家人在深夜出来。
姜原尾随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广场。广场正中间是一尊巨大的雕像，四周燃烧着的篝火，把那尊雕像映衬着格外阴森。人群汇聚在一起之后，在雕像前有人站在了一处台子上开始大声说着什么，四周的人也开始应和。听到他们的声音，一股噪音在姜原的脑中响起。
噪音让姜原忍不住抱头蹲下，他差点吼叫出来，但是还好一丝理智让他止住了吼叫声。那股噪音也慢慢的变成了自己可以听懂，但是不理解的话语，是某种祈祷词，就像是经书中所念的内容。
“见鬼，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姜原身心疲惫的想道。“这算是旧日污染吗？为什么系统没有报警”
突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让他连忙不再窥视广场，缩回了阴影中。
那是武六的脸，在火光下，他的脸显得更加像鱼了，整个嘴巴已经裂到了耳朵上。
姜原不想再多呆，他感觉自己今天已经见到了够多的事情了。
突然，某种指令从广场高台上的黑袍口中发出，所有黑袍怪转身看向姜原的方向，千百双惨白的眼睛看向他。
姜原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下鱼了。那些黑袍怪都像是武六一样长着酷似鱼脸，瞪着硕大的眼睛直视着自己。他们向他扑来，姜原这下听懂了那个指令的意思，是抓住他。
姜原转身狂奔，大雨倾盆而下，求生欲驱使他逃离这里。
但是，比之前更加浓郁的鱼腥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那些黑袍怪靠近了他。
转身之后，他感觉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但是仿佛掉进了迷宫，天空闪电炸开，姜原趁势回头看，在雷光的映衬下，那些黑袍下的身影显得更加明显，鱼鳞更加生动。姜原一阵反胃，扶着墙角开始吐了起来。
领头的黑袍怪，发出蛙鸣般的喉音，掏出一把银色匕首划开了自己胸前，鲜血从他胸前流出。周围的鱼人见状立刻以六边形站位包围过来，他们肿胀的眼珠在黑夜里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见鬼”姜原见状，暗骂一声。
但是，姜原突然真的觉得他们那的眼珠很好看，当他凝视着那些眼珠的时候，好像有太古的声音传来，是自太古就栖息于深海的身影，宏大、神圣，他很快被吸引过去，成为颂唱它神名的低微仆从。
“小心22号，检测到【低语】威胁”
他的脸色瞬间绷紧，一丝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一些记忆又伴随着系统的提示进入脑海
他看到了自己在奋力攀爬着一座巨大的灰色金字塔，四周漂浮着巨大的星体，接着跳转到自己在一片花丛中向着远处的山峰奔跑，下一秒又在攀爬巨大的岩石建筑，同时那栋建筑的底部在不断崩塌。自己的身后有白色衣裙的女性和手持冷兵器身穿札甲的武士看着自己。
他一会以第一人称体验着一切，一会又转换为第三人称看着自己的躯体和周围互动。
他疼的想要昏过去，但是没有，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飞溅的雨水凝固在半空，悬停成了晶莹的矩阵，黑袍怪们停在了原地，好像成为了惊悚的蜡像。视网膜上跃动着蓝白色的二进制瀑布流，某种古老的战斗本能顺着脊髓注入四肢。
“动态视觉强化65%，肾上腺素调节至警戒阈值，载入预制刀术模组。”
右手指缝传来灼烧感，一股银色液体从他右手掌心渗出并化成刀柄，他下意识用左手一起握住了，接着双手握住刀柄，踏步向前，向身前的黑袍怪由右上向左下挥劈，刀刃随着姜原的挥舞逐渐出现，刀身银白如水。
一记漂亮的右斜斩，无比自然，黑袍怪被自然的一分为二。
姜原握刀的手指因过度用力泛起死白，后槽牙咬合的酸痛感穿透颧骨他的心跳正跳跃的如同战鼓，但是某种“残心”机制抑制着他的惊慌，让他保持冷静。
时间流随着第一个黑袍怪倒下，恢复了正常，周围的黑袍怪尖叫了起来，他们的鱼鳞突然变得锋利如针，刺穿了黑袍。
他举刀向前。刀刃与黑袍怪的鳞甲触手碰撞在一起，竟然产生了火花，他神奇的躲闪腾挪，无一人近了他身，无一人可受他第二刀。
姜原的刀更利，对方无一合之敌。
某个黑袍怪试图用变异的前肢试图格挡，却发现自己的蹼爪正连同锈蚀的***一起滑落。
刀刃切开鳃状皱纹时，粘液喷溅在姜原身上。此刻，他宛如鬼神。
后面的黑袍怪举起了***开始不顾拥挤的街道直接扫射起来。
姜原将斩出去的刀锋拉回身前，一股银白色的水幕自刀身张开，挡住了子弹，姜原顶着对方的弹雨冲到对方面前，一刀挥下，鱼头落地。
黑袍怪的士气终于开始溃散了，他们开始发出不同于之前的悲鸣，翻身回撤。
看着眼前崩溃的敌阵，姜原小心翼翼的后退到着另一边的墙角，以刀锄地，让自己的呼吸缓慢下来。刀刃插入石板时激起的蓝色电火花沿着雨水扩散，照亮远处正在融化的异空间边界。
刚才还是有子弹穿过了水幕，击中了他的身体，他的视网膜上正闪烁着红色的警告。
“果然，冷兵器的时代还是过去了呀。”姜原说道，仿佛历经沧桑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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