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洋布局
1988 年 6 月 3 日，新加坡乌节路的义安城商场顶楼，林默看着玻璃幕墙外的热带雨林景观，手指在红木桌面敲出《南海姑娘》的旋律 —— 这是他特意选的新加坡老牌茶楼，只为让马来西亚半导体公司的陈老板放松警惕。
"林先生说笑了，" 穿蜡染衬衫的陈老板转动着骨瓷茶杯，"我们 MSC 公司刚和德州仪器签了组装协议，哪有精力再搞什么汉字处理系统？"
"但德州仪器的组装费要抽走 30% 的利润。" 林默推过一份数据报表，"而我们的华芯汉卡可以直接嵌入你们的 PC 主板，每台成本增加不到 50 美元，却能打开整个东南亚的华人市场 —— 印尼、泰国、菲律宾的华裔商人，谁不想用母语处理财务报表？"
对方的目光落在报表右下角的 "东南亚汉字库扩展方案" 上，那里标注着对马来语、泰语的兼容接口。作为参与过东盟信息技术合作计划的企业家，他清楚这种多语言支持对区域市场的意义。"你们的售后服务怎么解决？" 他突然问道，"总不能让客户寄回北京修吧？"
"所以我们准备在吉隆坡设立保税维修中心。" 林默示意小王递上文件，"这是马来西亚工业发展局的批文，我们愿意投资两千万美元建设电子工业园，条件是..." 他指尖划过 "免税十年" 的条款，"MSC 公司成为我们在东盟的独家代理。"
陈老板的茶杯重重落在 saucer 上："林先生胃口不小，既想要市场，又想要土地？"
"不，我们想要的是标准。" 林默指向窗外正在施工的宏茂桥工业园区，"当全东南亚的电脑都使用华芯的汉字模块时，东盟的信息技术标准里，自然会有中文的一席之地 —— 这比赚点组装费更有价值，不是吗？"
6 月 5 日，曼谷唐人街的金铺里，林默看着侨领陈先生用天平称量金条，突然想起前世在曼谷电子展上见过的场景：2010 年的展台上，泰国厂商还在为中文界面发愁，而此刻他手中的汉卡样品，正被当作 "来自祖国的礼物" 传递。
"贤侄放心，" 陈先生将十根金条装入檀木盒，"泰华进出口商会的三百台订单，下周就能汇到香港账户。不过..." 他压低声音，"听说越南那边在搞革新开放，要不要..."
"暂时不要碰越南。" 林默接过保单，目光扫过金条上的瑞士银行印记 —— 这是他通过星辰科技在苏黎世开设的匿名账户，"等明年苏联粮食危机爆发，我们有的是机会。"
回到下榻的东方酒店，BP 机显示香港来电。林默走进旋转门旁的电话间，***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迫："三菱的光刻机到港了，但美国商务部把我们列入了 ' 实体清单 ' 候选名单，理由是..." 他切换成英语，"疑似获取苏联军事技术。"
"让律师团队拿 IBM 的合**议去游说。" 林默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1988 年的美国还没建立完整的出口管制体系，"告诉他们，华芯汉卡让 IBM 在亚洲市场多赚了两亿美元，这比任何游说都有用。" 挂掉电话前，他又补上一句，"启动 B 计划，把光刻机拆成医疗设备部件转运深圳。"
6 月 10 日，中关村的华芯科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中，七位来自电子部的官员盯着铺满桌面的东南亚市场调研报告。"小同志，" 司长敲了敲 "东盟电子工业园规划图"，"在马来西亚建芯片封装厂，会不会太冒进了？我们连集成电路设计都还在起步阶段..."
"所以我们采用 ' 借船出海 ' 策略。" 林默点开投影仪，展示与 MSC 公司的合作方案，"马来西亚有免税政策和成熟的电子组装产业链，我们提供技术，他们提供场地，三年后产能可以反哺国内 ——" 他指向地图上的深圳，"届时我们在珠三角的配套工厂也该投产了。"
副司长突然举起一份《参考消息》："美国《商业周刊》说我们在搞 ' 技术倾销 '，这怎么解释？"
"汉卡售价是台湾产品的 60%，但性能提升 40%，这是市场竞争，不是倾销。" 林默递上成本分析表，"我们的利润主要来自专利授权和系统集成，硬件本身只赚加工费 —— 就像美国卖波音飞机，赚钱的是售后服务。"
会议结束时，司长突然握住林默的手："听说你在苏联搞到了电子束曝光机？部里可以给你协调外汇额度..."
"谢谢领导，但我们用的是易货贸易。" 林默不动声色地避开话题，他清楚，在 1988 年的体制下，过多暴露苏联技术来源并非明智之举，"只要政策上支持我们在海外设立研发中心，比什么都强。"
6 月 15 日，香港启德机场的贵宾室里，林默看着舷窗外的三菱商事专机，突然对山田社长笑道："听说贵公司正在竞标日本新干线的售票系统？或许我们可以..."
"林先生消息灵通。" 山田的镜片闪过微光，"但铁路系统需要绝对的稳定性，你们的汉卡..."
"所以我们开发了工业级控制模块。" 林默从公文包取出防震包装盒，"耐高温、抗电磁干扰，还通过了铁道部的认证 ——" 他指了指包装盒上的 "CRCC" 标志，"北京到上海的特快列车，下个月就会用上我们的票务系统。"
山田的手指在模块接口处停顿："你们居然改了硬件架构？"
"为了兼容日本的 200 系电车控制系统。" 林默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当然，作为技术交换，我们希望三菱在东京湾工厂投产时，优先满足华芯的晶圆代工订单。"
当专机穿越琉球群岛时，林默翻开笔记本，在 "东南亚布局" 里写下：
•6 月 20 日：与 MSC 公司签订排他性代理协议
•7 月 1 日：启动吉隆坡保税维修中心建设
•8 月前：完成东盟多语言兼容测试
钢笔尖在 "多语言" 三字上划出着重线，他知道，这种看似多余的技术投入，将在十年后东盟自贸区成立时，成为华芯掌控区域信息标准的关键伏笔。窗外的云层裂开缝隙，阳光照亮海面，远处的货轮正驶向马六甲海峡 —— 那里将成为他全球供应链的重要节点。
深夜回到北京，小王抱着一摞国际快递跟进制服间："莫斯科来的加急件，尤里说克格勃加强了边境检查，剩下的离子注入机部件..."
"让他们藏在芭蕾舞团的道具箱里。" 林默盯着 X 光片般的设备图纸，突然想起前世在圣彼得堡看到的基洛夫芭蕾舞团，"下个月苏联艺术家访华，正好走 ' 文化交流 ' 通道。" 他转头望向窗外的中关村，夜市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告诉尤里，只要设备能运到北京，我们可以帮他在瑞士银行开五个新账户 —— 用他女儿的名字。"
六月的夜风带着槐花的香气，林默站在办公室阳台上，看着楼下正在调试的汉卡运输车队。车身上 "华芯科技・连接世界" 的广告语在路灯下闪烁，他知道，当这些卡车驶向天津港时，载着的不仅是汉卡，更是一个东方大国向世界科技舞台中央迈进的第一步。而在更遥远的南洋，那些看似普通的商业合作，正织就一张庞大的网络，终将在未来的金融危机中，成为收割技术与资本的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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