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巷口余波与街头新景

刀疤汉子和他的手下们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口深处,只留下几声模糊不清的哀嚎和一片狼藉。小男孩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怀憧憬地看着萧逸尘。对他而言,方才的萧逸尘简直是天神下凡,用一根小小的糖葫芦便将欺压他的恶霸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萧逸尘看着小男孩那崇拜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足以让这孩子和他的母亲改善许久的生活。他递给小男孩,声音温和:“拿着,去给你娘买些好吃的。别再饿着肚子了。也别告诉你娘,这是你从别人那儿要来的,就说是你在路上捡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但眼神却是柔软的。

小男孩接过银子,惊喜交加,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感激。他连连道谢,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幸福,然后一溜烟地跑了,显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向母亲报喜。

萧逸尘目送小男孩消失在巷口,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邃的思绪。他想起幼年时在萧家堡,偶然撞见一些欺凌弱小的家丁,那时他虽然年幼,却也曾偷偷出手相助。侠义,并非只存在于刀光剑影的江湖,更在于市井的细微处。

楚如歌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看着萧逸尘从一个看似无赖的纨绔,瞬间变成一个带着温柔善意的少年,心中那种微妙的情绪又一次升腾。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可他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她不曾预料的一面。他的“省力”武功,他的随意与洒脱,以及那份隐藏在玩世不恭下的侠义,都让她越来越难以捉摸,也越来越难以抗拒地被吸引。

“美人儿,怎么样?小爷这糖葫芦神功,是不是天下无双啊?”萧逸尘忽然转过头,又恢复了那副欠扁的模样,挑眉笑着看向她。

楚如歌白了他一眼,却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她美目流转,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轻声评价道:“歪门邪道。不过……倒也省力,而且有效。”她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能将武功用到如此举重若轻的地步,确实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当然!这世上就没有小爷我玩不转的东西。”萧逸尘得意洋眉,仿佛得到了极大的肯定。他收起那串只剩下半截的糖葫芦,随手将剩下的部分递给楚如歌,“来,尝尝小爷的‘武器’,味道可比那些恶人的血甜多了。”

楚如歌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山楂的酸甜混合着糖衣的清香,味道确实不错。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武器”。

“走吧,这巷口没什么好逛的了。”萧逸尘一挥手,便带着楚如歌走出巷子,重新回到热闹的街头。

两人继续在凌州城中闲逛。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都亮起了灯笼,将整个城市映照得一片辉煌。各种叫卖声、说书声、乐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乐。

“哎,美人儿,前面那家茶馆看着不错。”萧逸尘指着不远处一座两层高的阁楼,那阁楼雕梁画栋,门口悬挂着两盏绘有山水画的巨大灯笼,显得颇为雅致。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和说书人的抑扬顿挫的嗓音,“咱们进去听听曲儿,歇歇脚,顺便再品尝一下凌州的特色茶点,如何?”

楚如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茶馆确实雅致,与寻常的喧闹酒肆不同,这里多了一丝文雅气息。她向来对这些消遣之事兴趣不大,但看着萧逸尘眼中那份纯粹的期待,她心里竟不自觉地生出几分纵容。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随你。”

萧逸尘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他大步流星地走进茶馆,楚如歌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茶馆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却并不显得嘈杂。中央的戏台上,一位穿着华丽长袍的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讲着一段江湖恩怨,台下听客们个个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喝彩声。一旁还有身着素雅的琴师,指尖轻抚琴弦,泠泠的琴声如同山间清泉般流淌,为说书人的故事增添了几分意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糕点的甜腻味道,让人感到放松和惬意。

萧逸尘目光一扫,便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临窗的空位。他带着楚如歌走过去,两人落座。小二很快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麻利地端上两盏清茶和一碟精致的糕点。

“小二,你家这说书先生讲的是什么故事?听着倒是挺有意思的。”萧逸尘随口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享受的模样,仿佛世间再无他物。

小二恭敬地答道:“回客官的话,今儿讲的是《七剑下天山》里的一段。说的是凌未风与纳兰明慧的爱恨情仇,还有江湖各派的恩怨纠葛。我们家这说书先生可是凌州城里一绝,讲得那叫一个引人入胜,听得人如痴如醉!”

“哦?《七剑下天山》?”萧逸尘来了兴致,他嚼着糕点,目光投向台上,说书先生正讲到纳兰明慧为情所困,与凌未风渐行渐远的关键情节。他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点头,有时又皱眉,仿佛真的沉浸在故事之中。

楚如歌则安静地品着茶,目光偶尔扫过台上的说书人,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萧逸尘身上。她看着他那副专注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他这样的人,也会对这些江湖恩怨感兴趣吗?她发现,他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抱持着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心,无论是路边的小贩,还是茶馆里的故事,都能让他投入其中,乐在其中。

“美人儿,你觉得这凌未风和纳兰明慧,最后能走到一起吗?”萧逸尘忽然转过头,向楚如歌问道,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楚如歌放下茶盏,美目中闪过一丝思索,轻声回道:“江湖儿女,身不由己。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个人情爱,更是家国仇恨、师门恩怨。要走到一起,难如登天。”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清冷,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其中又隐约透着一丝对世事无奈的洞察。

“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萧逸尘摇了摇头,一副“你太悲观了”的模样,“小爷我倒觉得,只要有心,没有什么能真正阻碍两个相爱的人。家国仇恨、师门恩怨又如何?只要他们愿意,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你看小爷我,不是就化解了那些人的恩怨嘛!”他指了指自己,又带着一丝自豪地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似乎在暗示自己用糖葫芦解决问题的方式。

楚如歌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反驳,只是心中默默地想,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那种能够打破一切桎梏、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吧。就像他一样。

两人就这样一边听着说书,一边闲聊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茶馆外的街道上,人潮涌动,灯火辉煌。而茶馆内的氛围则显得格外温馨,仿佛将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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