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阿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指着那张琴，满脸鄙夷，“就这破木头？能赚几个铜板？够老子喝一顿酒吗？你个死老头，老不死的东西，管那么多闲事干啥！”
柳翁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老脸涨红，看着孙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贪婪，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他无力地放下琴，深深叹了口气，满是沟壑的脸上写满了绝望的疲惫。
阿宝看柳翁不说话了，眼珠一转，伸出手：“喂，老头，给我点钱！老子要去医馆！”
“钱？”柳翁苦涩地摇头，“家里哪还有钱…上次的工钱，不都被你…”
“少废话！没钱？”阿宝的火气又上来了，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他烦躁地一脚踹开旁边的破凳子，目光扫过院子，忽然定格在门口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把式样更简单、木质也普通些的小琴，正是云逍悄悄削了放在那的。
阿宝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那把琴，脸上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呸！什么破玩意儿！赚不了钱的垃圾！” 说着，他竟抬起脚，狠狠地朝着琴身踩了下去！
“咔嚓！”一声不算清脆，却异常刺耳的木头断裂声响起！琴弦崩断，琴身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柳翁看着那把被踩裂的琴，如同看着自己被踩碎的心。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老泪终于无声地滚落下来，滴在脚下冰冷的泥地上。他佝偻着背，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无比沉重地挪回他那间昏暗的小屋，背影充满了迟暮的悲凉和彻底的心死。
阿宝对着柳翁的背影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出，继续去寻找他的“财路”了。院子里，只剩下那把断裂的小琴，在深秋的冷风中，无声地控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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