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和我说话吗?”被小鲤鱼点醒后,周宥来到那团白雾面前。
“是啊,孩子,我就是在和你说话啊。”白雾继续以一种长者的语气说道。
“你是谁,你是神仙吗。”
“我和你一样,只是这天地间小小的一份子,只不过我比你多了几分花拳绣腿的本领罢了。”
“原来你不是神仙啊!”周宥表情有些失望,他没参透对方是在虚心回答他。
“放肆!如今在你面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沅煦仙尊,你怎可如此无礼!”小鲤鱼再次露出水面。
听见小鲤鱼这般呵斥,周宥就算是再糊涂也该领悟了,他领教了小鲤鱼的本事,心中早已对其威力感到后怕,而现下小鲤鱼却对这团白雾毕恭毕敬,可见其地位之高远胜于鲤鱼等人,他意识到眼前的家伙并非等闲之辈,虽然对方没有具体的身形,但那话语里浑厚的力量绝对是最好的回答。
肯定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神后,周宥反而愣住了,他开始心跳变快,脸上惊喜与恐惧快速交替,惊喜的一面是来自于自己多年的谜题终于解开,而恐惧的一面则是意识到既然这世间有神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有其他例如鬼怪的存在了。
“孩子,你没事吧,我瞧见你脸色不大好。”沅煦仙尊出于关怀之情说道,而周宥像是聋了一般没有做出回应,只因过于专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他想起了各种神话传说和鬼怪传说。
“真没礼貌,见到仙尊不跪一跪也就罢了,反到连话也不会回。”小鲤鱼依旧维护仙尊的威严,并向还在发呆的周宥脸上吐了一口湖水。
凉凉的湖水总算让周宥反应过来了,他扑通跪在地上,将头使劲磕地,连连说着请求原谅的话:“神仙大人在上,请受小民一拜,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神仙大人原谅。”这话是他从某些描写神话的故事里学来的,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原本那问东问西的劲儿在这会儿竟没了。尽管他是在一个倡导平等的环境里长大,但对方那种来自上位者的绝对力量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呵呵呵,孩子快起来吧。”仙尊笑声得很慈祥,有种爷爷看见自己的孙子会给自己倒茶时的欣慰。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吗。”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对待上天足够虔诚,我看到了你的灵魂,它一尘不染。你把神放在心间并用自己的信仰来滋养它,神自然有所感应。”
“可我没做什么。”
“孩子,对待神祇,论心不论迹!”此话说完后,那团白色雾气开始向周宥的左手位聚集,慢慢地幻化成为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身着一袭青蓝色长袍,一头白发不做修饰任其飘飞在空中,头顶一层金光萦绕,一脸慈祥的模样,和周宥平日在电视里看到的道行高深的道士俨然一致。
此刻,在小小的周宥心里,神有了具体的形象,若说刚才因面对的是一团白雾而尚有一丝疑虑的话,此刻那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见周宥小心翼翼地摸着仙者的衣角,满怀好奇地围绕观望着仙者,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只因老者面容慈祥,使得周宥重新激起了那股爱刨根问底的劲儿。
“原来神仙真的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妈妈告诉我,你们都是住在庙里的,真是那样吗?”
“放肆…”小鲤鱼又准备履行自己神明拥护者的职责,但话没说完却被老者打断了,于是接着说道:“是的,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只不过贫道生来喜欢云游四方,所以小小的庙宇,我是轻易不去的。”
“那你们是凡人修炼而来的吗?我看书里都这么写,凡人修炼百年,渡得雷劫后飞升为神,是这样的吗?”
“是的。”
“那你以前也是凡人吗,跟我一样的普通人?”
“那太久远了,我也记不清我到底是来自何方。”仙者捻着自己的一缕长发,意味深长的看向远方。
“那我可以修炼吗?”
“哈哈,孩子你想做神仙吗?那可要吃很多苦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做神仙,吃再多苦我都愿意。”周宥拿出一副坚毅不拔的态度。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做神仙是为的什么?”
“因为神仙会飞,会喷火,隐身,恩…还有变大变小。”周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这许多本领。
“就为了这些吗?”
“学会了这些我还可以斩妖除魔,捍卫人间!神仙爷爷,这世上有妖怪吗?”
“世间万物都有阴阳两极,有正亦有邪。”
“那我更要做神仙,我要为世间铲除一切罪恶!”
仙者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满意的笑:“孩子,你要知道,这世间有太多像你这样的想要成仙成神的人,但他们的初衷并非为了造福世人,而是为了一己之私,这种满怀私心的修行注定不会长久,即便通了门道,最终也只会成魔,一念之差便是神魔殊途啊!唯有把道义放在心尖,把仁德置于双肩,将天下视为己出,做一个集仁义道德于一身的君子方可得道飞升!”
“那我是这样的人吗?”
“孩子,你绝对是,方才你不计前嫌救济你的敌人的那种大义凛然的精神就是作为一个神的底子啊!”
“太棒了!我可以做神仙啦!”周宥高兴得手舞足蹈,围着仙者一阵跑,他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学习所谓的喷火吐水等法术,还在心里思量着回去变如何展示给爸爸妈妈看。
“那你会教我本领吗?做我师傅,书本里写每个修炼者都会拜一个师傅。”
见仙者没有答复,周宥马上施展他那平日里对付爸妈惯用的撒娇的本事,只见他抱住仙者大腿,假意抽泣地把恳求的话说得可怜兮兮的,这一举动逗得一旁的鲤鱼哈哈大笑。
“孩子,不是我不肯收你,而是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你我虽有缘,但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并非师徒之缘,你的师傅是另有其人,贫道实在无福消受你这可爱的娃娃啊,说来这也是贫道的一大憾事啊。”仙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神仙爷爷,你说我师傅另有其人,那么我的师傅在哪儿?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周宥睁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望着仙者。
“天机不可泄露,缘分到了自然相遇。”
“啊!我不要嘛,我就要知道我师傅在哪儿,不然,我就要你做我的师傅,我抱着你的脚不放你走了。”周宥果然死死地环抱住仙者的双腿,仙者抚摸着这个虔诚的求道者的脑袋仰天大笑。
“真是不知死活,仙尊神通广大,岂是你小小一毛孩能困住的。”小鲤鱼再次发话。
“小鱼儿,我刚刚救了你,你应该知恩图报来帮我劝神仙爷爷收我做徒弟,快来帮帮我吧。”周宥见仙尊不为所动,转而求起了一旁看热闹的小鲤鱼,可小鲤鱼一直视人类为敌人,即使对方救过自己,但在这一众鱼虾中,早已将生死看淡,得到了一个自己不怎么看中的东西,即使是托人所得,那感激之情也会大打折扣,这份在自己看来是小恩小惠的救命之情实在不值得多费唇舌去替对方换取一个修仙的机会。故小鲤鱼采取一种极为不礼貌的、且是可能会令外人对这一方天地的东道主在待客上的傲慢而怀有恶感的做法:小鲤鱼丢下了一份不可一世的眼神后扑通进了水里。
仙者对这一做法颇为不满,但好在周宥并为放在心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孩子,我可以指点你一二,若你有慧根且你们师徒缘分到了,我想,你定会早早遇到他的。”仙者想为周宥受到鲤鱼不妥的对待做一个补偿。
“真的吗!神仙爷爷你太好了!”周宥高兴得太早了,若是他多安静一会儿就不会这般欢喜雀跃了。
“你且听我说四个字,‘云长半醉’。”这一回答换来了周宥好一会儿的失落,与刚刚的喜出望外形成鲜明对比。
“就只有这四个字吗?”
“还有这个!”仙者将食指按在周宥的左肩上,仙者食指接触到周宥肩膀的一瞬间,一点金光闪烁其上,一个小小的金边莲花轮廓的图案就留在了周宥的肩上。
“这将是他会收你为徒的理由。”
“哇,太棒了,那神仙爷……”仙者已经走了,悄无声息地,在周宥短暂的观察这朵肩上莲花的当儿。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神仙爷爷,你去了哪儿!小鱼儿,你们怎么也不见了!”周宥大喊着,心情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急于找到自己的父母般惶恐。
正在周宥惶惶不安地大喊着的当儿,他感觉到一阵摇晃,接着便是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醒了过来,但神思还停留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故嘴里还碎碎念着“神仙爷爷”四个字。
“宝贝儿,你别吓妈妈,是不是做噩梦了。"母亲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蛋,瞧见儿子此举,自己脸色也不由得慌张起来,好在她准备去搬救兵时,周宥已完全苏醒过来,母亲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拥抱了一下孩子后便送他去学校了。她猜测到儿子做了噩梦,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儿子的梦的扑朔迷离程度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意料,她更想不到,儿子竟然会在课上对此念念不忘,甚而被老师赶出教室,而自己也将因为这一场梦境即将与这个世界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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