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碎钻般的光影，鎏金雕花旋转楼梯上，林晚柠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指尖紧紧攥着孔雀蓝丝绒面具的系带。傅斯年站在她身侧，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银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永远含着冰的眼睛。
“记住，别露出破绽。”傅斯年的声音擦着她耳畔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晚柠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这场由傅氏集团主办的假面慈善舞会，不过是傅斯年向商圈宣告主权的秀场，而她，是他精心挑选的陪衬品。
踏入宴会厅的瞬间，无数道目光如探照灯般扫来。林晚柠下意识往傅斯年身后缩了缩，却被他长臂一揽，整个人被迫贴上他坚硬的胸膛。“怕什么？”他俯身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现在你是傅太太，该习惯被人注视。”
音乐骤然转为舒缓的华尔兹，傅斯年带着她滑入舞池。林晚柠僵硬地搭着他的肩，脚尖总是跟不上节奏。“连跳舞都不会？”傅斯年的声音里染上几分嘲讽，手掌突然用力按住她的后腰，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还是说，你故意在给我丢脸？”
“傅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根本不想来。”林晚柠抬头，面具下的杏眼闪着倔强的光。话音未落，腰侧突然传来刺痛——傅斯年的指尖正隔着绸缎掐进她的皮肉。她疼得倒抽冷气，却听他在耳边轻笑：“继续嘴硬，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林振国的老命硬。”
旋转间，林晚柠瞥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陆子谦穿着银灰色西装，雪松香氛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他摘下孔雀羽毛面具，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惊怒：“晚柠，你和他......”
“陆少认错人了。”傅斯年的手臂如铁钳般箍住林晚柠的腰，红酒杯重重砸在雕花桌上，暗红酒液在雪白桌布上晕开，像极了鲜血，“傅太太的身份，容不得旁人质疑。”他倾身将林晚柠抵在桌沿，银质面具擦过她的鼻尖，“不如陆少猜猜，我和内子昨晚......”
“够了！”林晚柠扬手要打，却被傅斯年反手扣住手腕。宾客们的抽气声中，陆子谦突然攥住傅斯年的领口：“放开她！”
宴会厅瞬间陷入死寂。傅斯年慢条斯理地掰开陆子谦的手指，掏出白手帕擦拭被触碰过的衣领，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陆氏最近很缺钱？需要旗下经理在傅氏的宴会上发疯。”他转头看向呆立一旁的阿彻，“送陆少去财务室，就说傅某愿意借他三千万，利息......”目光扫过林晚柠苍白的脸，“按日息百分之十算。”
陆子谦的脸色瞬间煞白。林晚柠心下一颤，挣扎着喊出声：“傅斯年！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傅斯年捏住她的下巴，银质面具边缘硌得她生疼，“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谈条件？”他突然扯开她颈间的珍珠项链，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去，把每一颗都捡回来，捡不完，陆子谦的三千万借款......立刻到账。”
林晚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她缓缓蹲下身，冰凉的地面透过裙摆渗进骨髓。珍珠滚进桌底，她趴在地上摸索，眼泪不争气地砸在地毯上。恍惚间，一只锃亮的皮鞋踩住她的手背，抬头对上傅斯年覆着面具的脸：“傅太太这副样子，要是被媒体拍到......”
剧痛让林晚柠眼前发黑，却在这时听到陆子谦的嘶吼：“傅斯年！冲我来！”她猛地推开皮鞋，抓起手边的红酒瓶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裂声中，她踩着满地狼藉起身，染着酒渍的裙摆扫过傅斯年的裤脚：“傅总玩够了吗？”
宴会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傅斯年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他突然扯下自己的银质面具，露出那张令无数女人痴迷的脸，却在此时说出最冰冷的话：“把陆少的借款合同拟好，利息改成月息百分之三十。”转头看向林晚柠，“至于傅太太......今晚回去，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卑。”
林晚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当她跌跌撞撞跑出宴会厅时，雨丝斜斜划过面具缝隙，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得发苦。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傅斯年的追兵，转身却对上陆子谦满是心疼的脸：“晚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带她走？”傅斯年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阿彻带着保镖将两人团团围住。他抬手摘下林晚柠的面具，拇指擦过她红肿的眼角，“我的东西，谁准你碰了？”
陆子谦被保镖架住的瞬间，林晚柠突然抓住傅斯年的西装下摆：“我跟你回去，别为难他。”她抬头，眼中的倔强尚未褪去，“但傅斯年，你最好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傅斯年盯着她眼底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张照片。二十年前的林家，林振国抱着年幼的林晚柠站在傅家别墅前，笑得那样刺眼。他攥紧她的手腕，在她的痛呼声中俯身低语：“那就让我拭目以待，看看林家的千金，能翻出多大的浪。”
雨越下越大，林晚柠被推进黑色迈巴赫时，透过车窗看见陆子谦在雨中拼命挣扎的身影。傅斯年的西装外套突然罩在她身上，带着体温的雪松香气将她笼罩。她偏过头不看他，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冷笑：“心疼了？记住，你的每一次心软，都会变成插在陆子谦身上的刀。”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碎成星子。林晚柠蜷缩在座椅角落，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假面舞会灯火。这场华丽的假面舞会，终究成了她和傅斯年之间，又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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