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遍，开始。"
录音棚里，林星晚的嗓子已经哑了。她瞪着玻璃对面导演室里江临的侧影，他正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第21次在台本同一处画上红圈。
【男主将女主按在墙上时，她急促的喘息声不够真实】
"江老师，"录音师擦着汗，"其实第一遍就很完美了……"
"不够。"江临抬眼，目光穿透隔音玻璃钉住林星晚，"我要听到喉咙发紧、气息紊乱、心跳过速时真实的喘息。"
林星晚攥紧台本，纸张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过去两小时里，她被要求用二十种不同的方式演绎同一段喘息——从"惊慌"到"动情"，从"抗拒"到"沉沦"。而江临始终不满意。
"再来。"他按下通话键，清冷的声线直接传入她耳麦，"想象有人掐着你的后颈，呼吸喷在你耳畔……"
林星晚的耳廓瞬间烧红。
休息室里，林星晚灌下第三杯蜂蜜水。喉咙火辣辣的疼，但更让她烦躁的是江临反常的执着。
"他是不是在整我？"她问莉莉，"就因为我骂过他性冷淡？"
莉莉眼神飘忽："可能……江老师对作品要求比较高？"
"放屁！"林星晚戳开手机里的配音APP，"这段呼吸声我录过多少商业剧，从没导演挑刺！"
她突然愣住。APP里弹出【声纹分析报告】，显示她最近20次喘息的频率分布——全部被标记为"采集样本"。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在收集你。"
一个陌生的少年音突然响起。林星晚吓得摔了手机，抬头看见化妆镜里浮现出一只赤狐的全息投影，琥珀色眼瞳和她如出一辙。
"AI溯，声溯系统管理员。"赤狐甩了甩尾巴，"江临设置了关键词触发，你每次骂他'性冷淡'，我就会现身解释。"
林星晚的指尖发抖："解释什么？"
"解释他为什么NG21次。"溯的爪子在空中一划，弹出频谱图，"你在第3、7、14次录音时，声纹出现相同兴奋频段——他在找这个。"
图谱上，三条波浪线在3000Hz处形成完全一致的尖峰。
林星晚喉咙发干："这代表什么？"
"代表……"赤狐突然消失，江临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对我有感觉。"
林星晚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江临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那块诡异的哑光腕表。表盘此刻正闪着红光，数字显示【142bpm】——她的实时心率。
"变态！"她抓起粉饼砸过去，"你监视我？"
江临轻松接住粉饼，腕表红光突然变成蓝色。林星晚的心率数值诡异地开始下降——128...115...103...
"你才变态。"他晃了晃腕表，"黑进医疗级监测设备篡改数据，是想让我当众出丑？"
林星晚僵住。她确实在五分钟前用莉莉的手机连过片场医疗系统，但江临怎么会发现？
"心率低于60是濒死体征。"江临一步步逼近，"如果我现在走出去，当着全剧组的面'突发心梗'……"他俯身，呼吸喷在她耳畔，"你说，凶手是谁？"
林星晚的耳麦突然发出刺耳啸叫——她的真实心率又飙回了140。
江临低笑，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第22遍录音，我要听到这个频率的喘息。"
深夜录音棚只剩林星晚一人。
江临要求的"完美喘息"最终还是没录成。制片人看不下去，强行喊停，但要求她明天单独补录。
"需要帮忙吗？"
录音师张哥突然出现，递来一杯胖大海茶。林星晚道谢接过，却发现对方欲言又止。
"其实……"张哥搓着手，"三年前这个项目启动时，江老师就提过要求。"
"什么要求？"
"指定要找'琥珀色瞳孔、颈侧有疤'的女声优。"张哥压低声音，"我们找了两年多，直到你试镜《炽热》……"
茶杯在林星晚手里倾斜，滚烫茶水泼在手背。三年前？那正是她车祸失声后，决定转行配音的时间。
"他电脑里有个文件夹，叫'LSW声纹库'。"张哥递来纸巾，"里面全是你的配音作品，最早能追溯到十年前的校园广播站录音……"
林星晚手背的灼痛突然蔓延到心脏。十年前，她确实在中学广播站待过半年。而那场火灾，就发生在广播站楼下的实验室。
"溯。"
江临的声音在黑暗的监控室里响起。屏幕上，林星晚正踉跄着冲出录音棚。
"在。"赤狐投影浮现在控制台，"她刚刚查询了十年前火灾新闻。"
"进度？"
"声纹匹配度98%，生理特征吻合度100%。"溯的尾巴扫过屏幕，调出一段陈旧录音，"但记忆复苏概率仅7%——她确实忘了你。"
江临凝视着监控画面里林星晚仓皇的背影，指腹摩挲着腕表上那个顽固的【142】。
"不急。"他按下销毁键，清空所有录音备份，"我会让她想起来。"
"用最疼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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