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议事厅外风声渐紧。柳梦曦站在窗前,望着手中那份染血的军报,指尖微微发凉。
南宫羽立于门边,神色淡然,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凝重。他接过军报,只扫了一眼,便轻声道:“他们果然动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袖中的玉玺拓印握得更紧。那纹路与她生母遗留玉佩契合的秘密,此刻仿佛成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局势已不再只是王府内宅的争斗,而是牵涉整个大盛朝局的大棋。
“你打算如何应对?”她问,声音低而稳。
南宫羽抬眸看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说呢?”
柳梦曦未答,只轻轻一笑,“世子既然愿意问我,想必早已有了主意。”
南宫羽轻叹一声,转身缓步走到案前,将军报放下,“镇南王明日便要出征南疆,我必须留在京中稳住局势。而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要替我盯紧柳府,尤其是那位老爷。”
柳梦曦点头,“我会留意。”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匆匆入内,跪地禀报:“启禀世子,镇南王请您即刻前往书房一叙。”
南宫羽与柳梦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意味深长。他起身整了整衣襟,对她道:“我去去就回。”
柳梦曦目送他离去,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她站在原地,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那一夜,镇南王与南宫羽在书房密谈至天明。柳梦曦本无意打扰,但因担心南宫羽旧疾复发,便亲自熬了一盅参汤送去。
她提着食盒穿过长廊,远远便听见书房内传来低声交谈,语调严肃而谨慎。她正欲敲门,忽听得一个词——“南疆巫蛊”。
她脚步一顿,心口猛地一跳。
巫蛊之术,乃是南疆异族流传已久的邪术,以毒虫为媒,操控人心,甚至能致人于死地。镇南王征战多年,竟也提及此物,可见此次南疆之乱,远比表面所见更为复杂。
她站在门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将参汤放在门口,悄然退下。
翌日清晨,王府尚未完全苏醒,便有一名黑衣信使闯入,带来一封染血密信。信封上赫然是镇南王的私章,内容却只有寥寥数语:“南疆有变,速查内应。”
柳梦曦看完信后,脸色微变。她虽早知柳府牵涉其中,但没想到竟如此迅速地被朝廷察觉。这封信来得太巧,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将信收起,正思索间,忽闻东苑方向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丫鬟惊呼:“世子昏倒了!快来人啊!”
柳梦曦心头一震,立刻赶往东苑。
南宫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太医匆匆赶来,把脉之后皱眉道:“世子旧疾发作,需静养几日。”
柳梦曦站在床边,看着他额角细汗,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他的病,她最清楚不过。虽然确实体弱,但从未如此突然昏迷,且毫无预兆。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借着整理被褥的机会,悄悄翻开了南宫羽的手掌。指尖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墨绿色痕迹,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草药气息。
这是……南疆特有的一种草药汁液,名为“夜昙”,据说可令人短暂失去意识,甚至产生幻觉。
柳梦曦心头一凛,看来,南宫羽并非突发旧疾,而是被人下了药。
是谁?又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她强自镇定,待太医离开后,才低声唤来贴身侍女:“今日谁进过东苑?可有人递过什么吃食或茶水?”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只记得今晨有个新来的粗使丫鬟奉命送来一碗药汤,说是太医开的新方子。”
柳梦曦眼神一冷:“人呢?”
“已经打发走了。”
她抿紧唇,心中已有计较。这一场风波背后,似乎藏着更深的暗流。
夜幕降临,柳梦曦独坐花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眉间的沉思。
她取出袖中那枚玉玺拓印,在烛光下细细端详。纹路清晰,与母亲留给她的玉佩完美契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忽然想起昨夜南宫羽说的那句话:“你的身世,并不简单。”
难道,这一切,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夜空。月明星稀,风中夹杂着初春的寒意,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是真正的风暴来临之时。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庶女,而是手握真相、步步为营的棋手。
而这枚玉玺拓印,或许就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军报,眼中光芒闪烁,如同寒星般锐利。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南宫羽站在门口,目光幽深。
“你在看什么?”他问。
她将军报递给他,语气平静:“你猜对了,他们果然动了。”
南宫羽接过军报,扫了一眼,神色未变,只低声说了句:“看来,我们要开始真正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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