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当咸鱼开始认真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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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无名学堂的屋顶上已经蹲了七八个孩童。小木头举着木剑，有模有样地指挥着："都蹲稳了！今天学的是《望气术》第一课——看炊烟辨时辰！"
赵陈躺在槐树下的躺椅上，眯眼望着这群小崽子。他手里捏着天衍宗刚送来的**「紫云毫」**毛笔，笔尖沾了沾砚台，随手往空中一甩——
"唰！"
墨汁化作一只漆黑燕子，扑棱棱飞上屋檐，叼走了小木头手里的半块烧饼。
"先生耍赖！"孩子们哄笑着跳下来，七手八脚去够那只墨燕。燕子灵巧地穿梭在晨光里，最后"啪"地散成一行浮空大字：
辰时三刻，背《劝学》第三章
"啊——"满院哀嚎。
橘猫从墙头跃下，精准踩翻砚台，刚写好的作业顿时糊成一团。赵陈拎起它后颈皮："今晚小鱼干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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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午后的学堂飘着槐花香。
赵陈把《千字文》摊在脸上挡太阳，脚边趴着偷喝墨汁的橘猫。孩子们正用毛笔蘸水，在青石板上练习"剑气描红"。
"手腕要稳。"他懒洋洋地指点，"写'永'字八法就是练剑基础，横如勒马，竖似悬针..."
小木头突然举手："先生！门外有个白胡子老头在偷看！"
院墙外，天衍宗符箓阁首座**青松子**老脸一红。他本是奉命来送丹药，却被这群孩子以墨为剑的练习吸引，不知不觉看了半个时辰。
"道友何事？"赵陈头也不抬。
青松子讪笑着现身："老朽途经贵宝地..."
"来听课要交束脩。"赵陈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灵石、药材、古籍皆可，赊账免谈。"
孩子们捂嘴偷笑，他们早知道先生这套说辞——上周妙音坊的女修来买酱牛肉，也被这么忽悠着教了首《清心咒》。
老道一咬牙，掏出本《基础符咒大全》："老朽愿以此..."
"过时了。"赵陈翻个身，"换个新的。"
最后青松子交出了压箱底的**《云篆天书》**，才获准坐在最后一排旁听。当看到孩子们用剑气在空气中画出会发光的符咒时，他手里的拂尘"啪嗒"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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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傍晚的晒谷场成了实践课堂。
"今天学《市井谋生十八法》第三式。"赵陈蹲在石碾上，手里转着两枚铜钱，"如何用三文钱吃顿饱饭？"
孩子们眼睛亮晶晶地围成一圈。
"第一步，去王婆家说'先生让买五个烧饼'。"
"第二步，拿烧饼跟刘三哥换三两酱牛肉。"
"第三步..."
"赵！先！生！"
王婆的扫帚和刘三哥的擀面杖同时杀到。赵陈拎起小木头挡在身前："看，这就是不讲武德的反例。"
最后师生一起被罚打扫晒谷场。小木头边扫边问："先生，您这么厉害，为啥要留在我们小镇啊？"
赵陈把落叶堆成小山，指尖一弹点燃："因为..."
火光映着孩子们期待的脸。
"这里的夕阳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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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夜半三更，赵陈正在批改作业。
橘猫突然炸毛，冲着窗口"哈"了一声。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影，月白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衍宗掌门深夜造访，"赵陈头也不抬，"是要补交束脩？"
宗主**玄微子**苦笑："前辈说笑了。老夫此来，是想请教..."
"不去。"
"您还没听..."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赵陈红笔一圈，"'武道'的'武'字又写错了，少一撇。"
玄微子看着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福至心灵："若我宗弟子也来旁听..."
"学费翻倍。"
"成交！"
当夜，天衍宗紧急下达新门规：**《关于选派优秀弟子赴无名镇进修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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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七日后，无名镇迎来了史上最奇怪的"赶集日"。
卖糖人的摊主突然开始讲解《糖稀控火诀》；铁匠铺里传出《百炼钢呼吸法》的诵读声；连醉仙楼的说书先生都改讲《论剑气与醒酒汤的共通性》...
小木头蹲在学堂屋顶，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陌生修士："先生，他们为啥都穿着睡衣？"
赵陈啃着王婆新研发的**「灵气烧饼」**："因为天衍宗作息表要求——'晨修须着寝衣感悟天地'。"
正说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修士撞上刘三哥的酒缸。
"这位道友，"刘三哥熟练地扶住对方，"要解酒符还是醒神汤？承惠三文钱。"
橘猫叼着钱袋蹿过屋檐，身后追着个提鞋狂奔的丹修："那是我的筑基丹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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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立秋这天，赵陈的教案被编成了《咸鱼修仙指南》。
小木头在扉页歪歪扭扭地题字：
"修仙不是为了活得更累——赵先生"
当夜，玄龟再次托梦。这次它背上的黑石已经变成玉白色，隐约可见孩子们涂鸦般的字迹。
老宗主对着星光璀璨的夜空老泪纵横："三千年了...天衍宗终于等到气运蜕变..."
而此时的无名学堂里，赵陈正用《云篆天书》折纸船。橘猫扒拉着小船在砚台里航行，尾巴尖沾满墨汁，在教案上踩出一串梅花印。
窗外，星河低垂，蝉鸣渐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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