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科选好了吗？"
沈彦霖的指节在手机上来回跳动。
"好了。"
沈旧辞的语言还是依然如故，一点温度都没有。
"选什么？"
沈彦霖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拿起筷子，目光却直勾勾盯着沈旧辞，似是要寻求一个答案。
"文科。"
沈旧辞坐到桌前，轻描淡写，一脸漠然。
"嗯？文科？你要读文科？"
沈彦霖以一种几乎不可置信的态度重复质问着沈旧辞。
"对。"
沈旧辞的语气波澜不惊，看着碗里的米饭，堆的如小山丘一般。
"文科？不是让你读理的吗？"
沈彦霖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悬在半空的筷子被迅速抽回碗中。
"不想读理。"
沈旧辞低着头，筷子却一直在碗中来回横跳。
"我们家不一样，你看，你叔叔，我，你舅舅，包括你妈妈全都是读理的，我还想着让你以后读完理科出来可以进企业，哎。"
沈彦霖叹了一口气，把筷子随便一撇，走到阳台就开始抽烟。
"你真的要读文科吗？"
王楚湘给沈旧辞夹菜，又耐心地问他。
"嗯。"
"为什么？"
"因为想读。"
沈旧辞的回答决绝，一瞬间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在里面。
——
"哎，算了，如果你真的想读文，就去读吧，反正人生的路是你自己选的。"
沈彦霖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坐回饭桌上，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
"阿词，你要读文科是吗？"
朱秀环给林若词夹菜，脸上挂满笑意。
"是啊，妈妈。"
林若词把饭轻轻往嘴里送，同时还不忘兼顾妈妈说的话。
"读文科好啊，读文科好啊，天生你材必有用嘛。"
林忠祝把菜往林若词那边稍微推了推，也是一副乐呵样。
林若词淡淡一笑，下午的考试好像又莫名增添了一丝信心，虽然不多，但很坚实，也很笃定。
——
周婷语趴在床上，双脚一打一打的，心里的悸动在一点点喷涌，有些抑制不住了。
她在好友列表里翻到了"s"的栏目，仔仔细细扫过每一个名字。
沈旧辞。
找到了。
嘻嘻。
好像还是我主动加他的。
有些小欢喜，她点开沈旧辞的微信主页，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除了一年前发过一张海滨图，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空如也。
这个人还真是有点难以捉摸呢。
——
她点开和沈旧辞的聊天界面，还是一样，空空如也。
竟然没聊过天……
手指在空中悬停了几秒后，简简单单打了几个字。
——
沈旧辞此刻正靠在椅背上，听着歌，哼着小曲。
听到消息提示音，顺手就把手机从桌上捞了过来。
点开一看。
周婷语？
【周婷语：刚才谢谢你】
沈旧辞在手机上飞速打出两个字，随手一甩，手里准确无误落在桌上。
【沈旧辞：不用】
周婷语眼前一亮。
秒回？！
【周婷语：对了，我有一点英语上的问题不懂能在晚自习问你吗，有报酬，不无价】
出于礼貌和人情，沈旧辞还是答应了下来。
【沈旧辞：行吧】
周婷语暗自窃喜，把手机抱在胸中，脸上的小表情别提有多幸福。
——
下午要考试，教室不能说是人满为患了，但也不少人了。
沈旧辞今天破天荒没有卡点到教室，反而是提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在教室里认真细致到开始写数学了。
下午考的是语文，他倒很有把握，所以就提前开始预热数学了。
林若词今天也颇有默契的早来，她从后排走了进来，轻瞟了一眼在座位上认真做题的沈旧辞。
沈旧辞？
头一次见他这么早来。
或许是自己眼里的震惊出卖了她，沈旧辞无意间一个回眸。
——
"嗯？看什么？"
沈旧辞嘴里猝不及防蹦出了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
"没，没有，就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早来......有些震惊。"
林若词把脸别过去，微微氤氲的侧脸倒有些令人垂涎，
"哦。那你算是很荣幸了。"
"而且，你不也很早？"
沈旧辞的回答还是这么吊儿郎当，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或者是故意不小心的。
林若词："嗯......"
好巧不巧，周婷语这时候也到了教室。
她脸上还有未散尽的笑容，发丝还轻浮在空中，应该是暖风微阳的作品。
......
她的笑容还留存半分，眼神却无可避免的移到了林若词和沈旧辞的身上。
只此一眼，周婷语的心咯噔一下，虽然不重，但是非常痛，太痛了。
刚才脸上还满面春风，现在心里就已经有些五味杂陈了。
周婷语有些不太舒服，总感觉有些膈应，不是对沈旧辞。
是对林若词。
好像从现在开始，两个人就是敌人一般。
她既有心又有意，从后排贯了过去。
从书包里掏出一大袋零食，千奇百怪，应有尽有，什么味道都有，琳琅满目，跟超市的陈列商品有的一拼。
"这就是报酬。你看看吧。"
周婷语意有所指，眼神斜睨，不断在林若词的身上晃动。
沈旧辞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谢谢。
林若词看在眼里，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反而是有点小生气，她默默扭过头去，回到座位上了。
有些耿耿于怀。
为什么？
其他女生送他东西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那是他的本事。
好奇怪。
林若词抿抿嘴，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原本白皙干净的脸上微微染上了一点点红晕，不是怒色。
反倒是有点像......
——
张墨直接上手，在袋子里一顿乱掏。
"语姐，你这么大方啊？"
周婷语双手抱胸，一脸骄傲，眼神还在林若词身上上下飘动。
"那是当然啊，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不过今天这些是报酬。"
"哦？什么报酬？"
"你猜。"
"没意思。"
张墨轻轻推了沈旧辞一把。
"你女人缘可真好啊。"
——
沈旧辞没有理会张墨，他用手枕着头，目光安安静静的在林若词的身上。
不飘动，不晃动。
他总感觉到了什么，她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有了些许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这只是自己无端的臆想。
林若词好像有点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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