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历232年9月20日，青峰山正邪大战的余波尚未平息，各地茶馆酒肆的说书人已将此战演绎得惊心动魄。杨林在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二层角落，听着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面前的粗瓷碗里飘着廉价的茶叶沫。
“各位看官且听真！那石磊石大侠，手持天阳剑，脚踏七星步，面对那成名二十载的魔修董邪，竟是连劈九九八十一道剑气！”说书人唾沫横飞，手中折扇舞得虎虎生风，“董邪那厮仗着二品巅峰修为，使出‘万魔噬天’，半空里魔影幢幢，端的是鬼哭狼嚎！”
周围酒客们听得入神，有个红脸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后来怎样？石大侠可曾斩了那魔头？”
“好叫各位知晓！”说书人故意拖长语调，“石大侠以身为剑，引动天地正气，那柄天阳剑化作十丈光虹，只听‘咔嚓’一声——”他突然压低声音，“董邪的护体魔罡碎成齑粉，连人带魔功炸成了漫天血雨！”
满堂喝彩声中，杨林默默饮尽杯中凉茶。他望着窗外随风飘散的传单，上面用朱砂写着“收尸招募”四字，墨迹未干。半个时辰前他刚在镇口目睹一群修士张贴告示，为首之人腰间玉牌刻着“天罡门”字样。
“十具尸体一两银子，这生意倒也划算。”杨林自言自语，将碎银推到掌柜面前。他注意到告示角落盖着红泥手印，显然是官府认可的文书。
“小兄弟这是要去战场？”邻桌的老者突然搭话，布满皱纹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憔悴，“老汉劝你别去，那青峰山如今怨气冲天，去了怕要折阳寿。”
杨林礼貌一笑，并未答话。他收拾好包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走向客栈门口。两名腰佩长剑的修士正站在告示前，其中一人突然扯下告示，骂骂咧咧道：“这等晦气差事，竟要我们天罡门来做！”
“杨某愿往。”杨林上前拱手，目光扫过修士腰间的玄铁剑。他注意到剑身缠着的红绸带，与说书人描述的石磊佩剑颇为相似。
高个修士上下打量他：“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子，能扛得动尸体？”
“在下自幼习武，力气倒有几分。”杨林说着，不动声色地展示手臂肌肉
矮个修士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战场可不是儿戏。你这般年纪，该在家读书才是。”
杨林早料到会被拒绝，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一锭银子：“两位仙长，这是茶水钱。在下只求能为正道出份力。”
修士对视一眼，高个的接过银子掂量两下：“罢了，明日卯时到城南驿站集合。记住，若偷懒耍滑，休怪我等不客气。”
次日清晨，杨林跟着二十余壮汉来到青峰山脚下。山风裹挟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几个壮汉当场呕吐起来。杨林却神色自若，他的透视眼早已看到半山腰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丹田处闪烁着微弱和黄光和蓝光。
“都给老子麻利点！”监工的修士挥舞着皮鞭，“十具尸体装一车，运到乱葬岗烧掉。”
杨林混在人群中，刻意挑选那些蓝光明显的尸体。他注意到玄级资质的尸体光晕消散较慢，而黄级的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当搬运到第三具玄级尸体时，他趁人不备将尸体收入诊所空间，动作娴熟得如同变戏法。
“小子，你挑的尸体怎么都这么重？”一个黑脸壮汉突然发问，狐疑地盯着杨林。
杨林面不改色：“这位大哥有所不知，修行者筋骨强健，自然比常人重些。”他故意将尸体往壮汉那边推了推，“要不您来试试？”
壮汉哼了一声，扛起尸体便走。杨林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寻找目标。三天下来，他总共收集了十二具玄级尸体，这些尸体被整齐地码放在诊所空间的角落，光晕在黑暗中如同鬼火般闪烁。
第三日收工前，监工修士突然拦住杨林：“你小子这几日搬运数量最多，却从未见你休息，莫不是偷奸耍滑？”
杨林早有准备，他解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仙长请看，在下每日搬运尸体，连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怎敢偷懒？”
修士狐疑地检查一番，见他身上确实布满搬运的擦伤，这才挥挥手放行，杨林暗自庆幸。
当最后一车尸体运走时，夕阳正将青峰山染成血色。杨林站在山顶远眺，看着漫山遍野的焦土，突然想起林玉临终前的模样。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石磊……”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天阳剑派驻地，“当我有修行资质时，也应当除魔卫道”
下山路上，杨林遇到几个乞讨的流浪汉，他摸出几枚铜钱递过去。
回到客栈，转身打开诊所，将十二具尸体的玄级光晕仔细研究了一番。他发现这些光晕中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灵气，或许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提取利用。不过现在，他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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