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然亮着，俞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第七杯咖啡的空纸杯捏扁扔进垃圾桶。他的额前垂着几缕因长时间未修剪而略显凌乱的黑发，眼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
"还是不行..."他低声嘟囔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命令。面前的设备发出嗡嗡的响声，随后是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这是他为了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准备的无线音频传输系统，理论上应该能够实现高保真无损传输，但实际测试中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延迟和失真。距离提交作品只剩两周时间了。
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俞辰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决定回宿舍小睡一会儿。他保存好代码，关闭设备，把实验室收拾整齐后锁好门。
清晨的校园安静得能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俞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大脑却还在思考着那个该死的延迟问题。转过教学楼的拐角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
"让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经撞了上来。俞辰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只抓住了一叠飞散的纸张。两人同时跌坐在地上。
"哎呀！我的乐谱！"
俞辰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空中飞舞的纸张。晨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双因焦急而睁大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你走路不看路吗？"女生一边捡拾散落的乐谱，一边埋怨道。
俞辰皱了皱眉，蹲下身帮她捡起几张飘到远处的纸页。"是你跑得太快了，"他反驳道，"这个拐角有盲区。"
女生接过他递来的乐谱，快速检查了一下顺序。"幸好没少，"她松了口气，这才正眼看向俞辰，"你是通宵了？"
俞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样子——皱巴巴的T恤，凌乱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他推了推眼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下次拐角记得减速，"他干巴巴地说，"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好脾气的人。"
女生挑了挑眉毛，似乎被他的态度逗乐了。"好脾气？"她轻笑一声，"算了，谢谢帮我捡乐谱。我赶时间。"
她转身就要离开，俞辰突然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张校园卡。他弯腰捡起来，看到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亮的女孩，名字栏写着"苏晓晴 音乐系大三"。
"喂，你的——"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个身影已经跑远了。
俞辰看了看手中的校园卡，又看了看女生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把卡片塞进口袋。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总能再遇到的。
回到宿舍，室友陈明正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又通宵？"看到俞辰进门，他见怪不怪地问。
"嗯。"俞辰简短地回答，把书包扔到椅子上，掏出那张校园卡放在桌上。
陈明眼尖，立刻发现了新大陆。"哟，这是谁的校园卡？女生？"他一把抓起来，"苏晓晴...音乐系的？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音乐系的妹子了？"
"路上捡的。"俞辰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漱。
"苏晓晴...等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陈明摸着下巴思考，"啊！是不是那个去年在全国大学生钢琴比赛拿一等奖的才女？据说已经被保研了。"
俞辰停下脚步，挑了挑眉。"不知道，没兴趣。你要是认识她就帮我还了。"说完就进了卫生间。
冷水冲在脸上，俞辰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个匆忙的身影上。她弹钢琴？难怪手指那么修长。他摇摇头，试图赶走这个念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项目中的技术问题，而不是想什么音乐系的女生。
洗漱完毕，俞辰倒在床上，准备补觉。陈明却还在喋喋不休："对了，下个月学校要办科技文化节，系里让你负责电子工程系的展示部分。下午有个筹备会，别忘了。"
"知道了。"俞辰闷声回答，把被子拉过头顶。
在陷入睡眠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又闪过那双因焦急而睁大的眼睛，和晨光中飞舞的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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