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堂之辩

第三章 公堂之辩

"啪!"

户部侍郎沈明远将账本拍在桌上:"周府库房银两用度,竟比六部衙门还多出三成?"

柳氏捏着帕子赔笑:"许是下人们记账不清......"

"记账不清?"李翰晃着算盘,"前月采买的熊掌记了七十斤,周大人每月朔望才吃素,这是要喂熊?"

周江忽然插话:"沈大人不如查查内宅库房,有些贱妾私藏东西......"

"大哥说谁是贱妾?"周朵抱臂站在廊下,"母亲的库房,昨儿我刚让人清过,倒真有个红漆匣子。"

柳氏脸色一白,周江猛地转身:"你敢动我的东西!"

"谁的东西?"沈明远挑眉,"周公子私藏禁物?"

"不是!"周江急得跺脚,"是三姨太她......"

"我娘怎么了?"周朵冷笑,"昨儿大哥从库房抱走匣子,转身就往我娘院子送,莫不是想栽赃?"

"你胡说!"周江伸手要抓她,李翰横臂隔开:"周公子想动手?沈大人还在呢。"

沈明远咳嗽两声:"既然提到匣子,那就去瞧瞧。"

内宅库房里,周朵掀开红漆匣子,里头赫然是几本《春宫图》。周茵尖叫:"不要脸!"

"慢着。"李翰抽出一本,扉页盖着周江的私印,"周公子好雅兴,这扬州瘦马图......"

"不是我的!"周江后退半步,"是有人陷害!"

"哦?"周朵从袖中抽出借条,"这是上个月大哥找城西当铺借的五百两,押的可是祖母的金镶玉簪子——莫非当票也是假的?"

柳氏踉跄着扶住柜子,忽然指向郑氏:"她屋里还有!去年有人看见她藏......"

"藏什么?"李翰逼近半步,"周夫人说的,可是这枚玉牌?"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羊脂玉,"前太子余党信物,巧合的是,另一半在周公子书房暗格里。"

周江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喷人,验验便知。"沈明远转向周朵,"周小姐脸上的伤......"

"是母亲砸的。"周朵掀开额发,结痂的伤口狰狞可见,"碧桃可以作证。"

碧桃跪下:"大夫人拿茶盏砸小姐,当时李将军也在!"

柳氏慌乱摇头:"我没有......是她自己撞的!"

"撞的?"李翰从袖中取出碎瓷片,"这上边的胭脂,可是周夫人昨儿用的玫瑰露味道——沈大人不妨问问府中丫鬟。"

沈明远皱眉:"周夫人,这可涉及虐庶之罪。"

"沈大人误会了!"周朵忽然福礼,"母亲只是一时失手,女儿怎会怪罪?"她转向柳氏,"不如让大哥去军中历练些日子,省得在家中惹事?"

柳氏猛地抬头:"你想支开我儿子!"

"母亲这话不妥。"李翰轻笑,"镇西军正缺文书,周公子这样的人才......"

"我不去!"周江怒吼,"父亲不会答应的!"

"父亲已经答应了。"周朵晃了晃手中的书信,"方才沈大人查账时,父亲让人送来了手书。"

柳氏抢过信笺,只见周阔笔迹清晰:"逆子周江,着即随李将军入伍,戴罪立功。"

"不可能!"柳氏转身要走,却被李翰拦住:"周夫人忘了?库房亏空的事还没查清楚。"

周朵适时插话:"不如让母亲暂管柴房,以示惩戒?等父亲回来......"

"你休想!"柳氏挥掌要打,周朵侧身避开,李翰扣住她手腕:"周夫人这是要袭官?"

沈明远咳嗽两声:"今日暂且到此,周某会将详情禀明户部。"他扫了眼周江,"周公子,明日巳时到军营报道。"

待众人散去,周江忽然揪住周朵衣领:"小贱人,你敢算计我......"

"大哥该谢谢我。"周朵掰开他的手,"若不是我求将军留你一命,私藏禁物可是要砍头的。"

"你......"周江咬牙切齿,却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李翰的亲兵已在等着押送他。

暮色里,郑氏攥着周朵的手发抖:"你不该把事情闹这么大......"

"母亲放心。"周朵望着周江被拖走的背影,"他在军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否则,柳氏又会拿他当替罪羊。"

郑氏一惊:"你是说......"

"嘘。"周朵替她拢了拢披风,"今晚起,咱们的库房该上三重锁了。"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碧桃捧着药碗进来:"小姐,该换药了。"

"等等。"周朵忽然轻笑,"去把母亲的翡翠镯子找出来,明日送给沈夫人——就说感谢她教我管家。"

碧桃愣了愣:"可那是......"

"照做便是。"周朵望着镜中自己,指尖抚过伤口,"有些礼物,比刀子还锋利呢。"

墙根下,李翰靠着树冷笑,手中半块玉牌泛着幽光。暗处闪出个黑影,单膝跪地:"将军,周江已入营。"

"盯着他。"李翰将玉牌收入袖中,"还有,查查周阔书房的暗格——别让那丫头抢先了。"

"是。"黑影消失在夜色里,李翰抬头望向周朵的窗,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纱帘上,正对着镜中描绘伤痕。

他忽然轻笑,转身走向黑暗:"各取所需么......周朵,希望你比我想的更聪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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