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曙光号舰体内撕扯，像钝器砸在金属上反复敲打。星耀脚步急促，踏碎通道里昏黄的灯光。靴底撞击甲板的节奏和他的心跳重叠起来，震得胸口发紧。他刚签完战备令，没想到第一场“战斗”会在后院烧起来。
训练场浓烟滚滚，人群扭成一团，拳头砸在骨头上发出闷响。几个倒地的人动也不动，血从他们鼻口往下淌。几台倾翻的机甲横七竖八，装甲碎片散落一地。军官们试图拉开人堆，却被推搡着往后退，一个老尉官踉跄几步撞到栏杆上。
“够了！”星耀的声音从高处炸开，扩音器把他的怒意放大十倍。所有人动作一僵，头缓缓抬起。
他站着没动，身上是那件洗得泛黑的战术制服，没有披甲，但没人敢靠近。眼神冷得像冻住的深海，连空气都结出冰碴。
“谁先动手？”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嘈杂。
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人站出来，下巴还在滴血。“他们抢弹药库！我们老兵用的是旧型号，他们新来的非说资源倾斜……”
“放屁！”另一个年轻人吼起来，“我们连维护补给都没见过，怎么打仗？”
星耀扫过两人，又看向四周那些眼睛充血、嘴唇干裂的脸。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争资源，是积攒太久的情绪炸了。
“全部回去。”他下令，“涉事人员留下。”
烈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脸上还有一道未愈合的红痕。“老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你准备怎么收拾？”星耀转过头看他。
“关禁闭，调离主力舰，让他们知道谁说了算。”烈风语气硬邦邦。
“然后呢？”星耀冷笑一声，“他们会更恨我们，而我们会损失更多人。”
通讯频道里传来伊莎贝拉的声音：“建议建立统一调配机制，在后勤和任务分配上做到公开透明。”
“你是想给他们甜头。”烈风皱眉。
“我们需要的是忠诚，不是恐惧。”她语气温和平稳，“恐惧只会把人推向敌人。”
星耀没说话，视线落在训练场上残留的脚印和血迹。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当晚紧急会议召开。星耀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是十几双不同心思的眼睛。旧部眼神坚定，新人则带着试探与防备。
“我不想知道是谁先动手。”他开口，声音平稳，像水面下的暗涌，“但我清楚，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内耗下去，不用等敌人来，我们就自己瓦解了。”
他停顿片刻，目光逐一扫过众人。
“明天上午十点，听证会。你们可以派代表来，也可以亲自参加。我会听每个人怎么说。”
会议室一片死寂。
“如果有人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星耀接着说，“我不会强求任何人留下。但也别想着留下的同时破坏规则。”
没人起身。
听证会比想象中更紧张。有人哭诉配给被克扣，有人控诉晋升不公，还有人直接指出某些军官煽风点火。星耀听着，记录，偶尔插话问细节。
直到那个名字出现——罗格。
他是新归顺势力里的高级军官，谈判时表现最配合。但现在，有证据显示他秘密会见不明身份者，并接收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
星耀立刻签署逮捕令，将罗格交给情报部门审讯。
密室里，伊莎贝拉分析完数据包，低声说：“这不是内部矛盾。”
她调出一段隐藏信号，频率与摩罗一方高度吻合。
“他们在利用我们的混乱。”她抬头看着星耀，“悄悄埋下分裂的种子。”
星耀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
第二天，他宣布重组指挥架构，设立联合指挥部，旧部与新归顺者共同组成。每个单位必须配备双线汇报系统，确保信息流通透明。
同时，他将罗格的审讯记录公布，包括那段加密交易的音频。
“我不是圣人。”他在广播讲话中说，“但我绝不姑息背叛。无论是外敌，还是内鬼。”
可当他以为局势终于稳定下来时，一封匿名信被塞进办公室门缝。
信纸只有八个字：
“风暴未止，暗潮已起。”
星耀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关节泛白。窗外星辰依旧燃烧，但他知道，真正的敌人不在远方，而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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