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别墅饭厅，佣人站在一排，江辞歌站在最左边，李姐边上。
饭桌上七八个人，陈喜梅端坐主位，左边是姜祁佑，右边的男人手指夹着烟，搭在桌边。
“阿姨，你的肾，用着习惯？”姜寒的把烟咬在嘴里吸了一口，闲散肆意。
江辞歌握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看着陈喜梅脸上始终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习惯的。”陈喜梅笑着，眼神和善，“寒儿，别顾着抽烟，吃菜。”
陈喜梅抬抬手，小谢过去，弯腰准备给姜寒夹菜盛汤，被姜寒抬手拒绝。
“阿姨，这佣人我看不顺眼，你给我夹。”姜寒嘴角勾出笑意，往姜祁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只澳龙品质太差，下次叫人给你送点能入口的。”
姜祁佑一直板着脸没吭声，听姜寒意有所指，也没恼：“这佣人你看不顺眼，后面这些，挑一个。”
“祁佑，你妈命都是我给的，夹菜这种事你跟我计较？”姜寒把烟摁灭在烟灰缸，蹙眉迷看着陈喜梅，“你说呢，阿姨。”
原来是这样……
江辞歌心口发紧。
陈喜梅始终保持笑意，拿起筷子起身。
姜祁佑一把按住陈喜梅：“我给了你五个亿的项目，还不够？”
“你妈的命就值五个亿？”
江辞歌见状立马过去，李姐反应过来想拦的时候，江辞歌已经到了姜寒边上。
“大少爷，老夫人身体不太好，前天还发疼去了医院呢！我来伺候您吧！”江辞歌不卑不亢，笑着拿起公筷，挑了一块很嫩的鱼肉轻放到姜寒碗里，“不知道这鱼合不合您口味。”
“你算什……”姜寒说到一半看了眼江辞歌，愣住几秒。
江辞歌穿着保姆的衣服，一张脸巴掌大小，白皙净透，嘴唇温润。
“新来的？”姜寒垂眸，打量江辞歌的身材。
“嗯，刚来两天，二少爷叫来伺候老夫人的。”江辞歌轻而易举把鱼刺挑出来放在骨碟里。
姜寒全程看着，方才眼底的犀利一点点消散，直到江辞歌双手把筷子递过去。
“您先吃鱼，我给老夫人盛好汤，然后您也尝一碗。”
江辞歌端了陈喜梅的汤碗，熟练地盛起汤来。
一句话，干净利落抬高了陈喜梅的长辈地位，先后顺序明确。
陈喜梅脸上温和的笑意，愈发深了，姜祁佑眼底的怒意逐渐消散。
身后的一排佣人刚才还替江辞歌捏一把汗，此时全都傻眼了。
她竟然能摁住两个少爷的性子？
之前两人哪次见面不是水火不容？
今天竟然……
江辞歌把汤碗放在姜寒面前：“大少爷，这汤趁热喝，养胃。”
她不禁多看了姜寒一眼，原来肾的事，是他一手安排。
江辞歌低头，往后退了两步，在姜寒身后规矩地站着。
“我国内有新项目要启动，城西的别墅还在装修打扫，其他房子又离项目远了些。”姜寒夹起鱼吃完，搁下筷子，“搬回来住一段时间，阿姨和祁佑不介意吧？”
陈喜梅立马道：“寒儿说什么见外的话，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回国了不住家里住哪？”
“嗯，刚好这小保姆我挺顺眼，这段时间让她伺候。”姜寒抿了口汤，意犹未尽，“味道确实不错。”
“她只照顾我妈，你有需要，挑其他人。”姜祁佑脸色一沉，“江辞歌，去厨房做事。”
江辞歌点点头，退后几步，往厨房去了。
关上厨房门一瞬，江辞歌背靠着门，呼吸有些急促。
原来一切都是姜寒所作所为……
江辞歌捏紧拳头，努力调整情绪，最终从冷藏室拿出药材，给陈喜梅准备晚上的药。
水刚烧开，厨房门被人推开，江辞歌以为是别的佣人，头也没抬，准备把灶火伸过来关小。
一只手先她一步，关小了火。
“你很会？”
江辞歌一愣，抬头，姜祁佑正低着头看她。
他太高了，至少一米八五，江辞歌瘦小，只能仰着脖子才能跟他礼貌对视。
“二少爷是说什么？”
姜祁佑往前一步，江辞歌往后退。
“我给的钱不够？”姜祁佑蹙眉，嘴角几分嘲弄。
江辞歌否认：“姜总给的够多了。”
“那你就是不甘心做保姆，想引起姜寒注意，勾引他，上位？”姜祁佑愈发严肃，语气尽是警告，“做这种不切实际的豪门梦？”
江辞歌无奈，忙低下头：“不是的二少爷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们吵起来，没别的意思。”
姜祁佑一直看着江辞歌，仿佛要将她看透，良久他才开口，语调平淡却会让人莫名害怕：“你该清楚，听谁的话。”
姜祁佑说罢离开厨房，厨房顿时空荡，只有一丝清冽的淡檀木香，让江辞歌清醒地意识到，姜祁佑是真的来警告过她，不是错觉。
她用手撑在灶台，呼吸稍乱，可她思路越来越清晰，这件事不能急。
如果肾的事真的是姜寒所为，那么她一定要了解清楚具体情况，找到证据，把姜寒和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送进监狱。
江辞歌眼神变了，跟刚才温和卑微的样子完全不同。
夜半，江辞歌伺候陈喜梅睡下后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件干净的白色衬衣回到厨房，泡好陈喜梅明天一早要吃的燕窝，拿出手机开始看肾脏专家的授课视频。
姜祁佑进来倒水，听到江辞歌的手机视频内容。
“不等回房间再看？”
江辞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路，一愣抬头，看到姜祁佑立马起身：“姜总还没休息？每天睡前需要听关于肾脏养护方面的讲解，怕在房间看吵到别的同事，就趁给老夫人准备燕窝的时候看了。”
姜祁佑“嗯”了一声，倒水离开。
没多久，江辞歌收到姜祁佑发来的微信：【书房。】
江辞歌不理解，但还是匆忙上去。
她进屋的时候，姜祁佑戴着金丝眼镜看一份合同上的条款。
听到动静他抬头，手指微颤。
江辞歌长了一张温柔仁慈的脸，偏偏眼神又有莫名的坚定感。
她温和笑着，笑容纯净，毫无攻击力。
“姜总叫我上来是有什么需要么？”江辞歌穿着白色衬衣，走近过来，身上有淡淡的沐浴后的香气。
姜祁佑自然地低头，瞥见她衬衣下白皙笔直的双腿。
“拿去。”姜祁佑指了指桌上的耳机盒子。
虽然上次用酒精擦拭过了，但他还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她需要就顺手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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