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垃圾场的废轮胎堆后面，指甲缝里全是黑黢黢的油泥。凌晨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混着金属锈蚀的腥气往鼻子里钻这味儿比王婶家腌坏的咸菜还冲。
"系统你倒是说说，"我用袖子蹭了蹭额头，铁棍在脚边磕出火星，"捡烂铁就算了，非让我夸对手厉害，难不成等会要遇到个捡易拉罐都能捡出花的大神？"话音刚落，脚底下"咔啦"一声，我低头一瞧，块锈铁片正从破冰箱缝里探出来，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豁口，像被什么野兽啃过似的，我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抠，后颈突然窜起股凉意。
"废物也想造武器？"
这声音阴恻恻的，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缓缓直起腰，转身就看见林风歪靠在报废的公交车前，皮靴踩着个变形的铁皮桶，"咔"地碾碎了半块玻璃。他身后的阿雪抱臂冷笑，指节捏得咔咔响，腕子上还系着根带血的布带——昨儿她揍隔壁村偷粮的小子时，我见过这玩意儿、我喉咙发紧，系统任务突然在脑子里蹦出来：【必须夸对手厉害】：得，这两位来得正好。
"林哥说得对，"
我深吸一口气，咧开嘴露出八颗牙——上次被李大壮推粪坑时，系统夸我这笑容"极具迷惑性"，"我这手笨得很，前儿用树枝削个木叉都扎到手、您看您这皮靴擦得锃亮，阿雪姐这腕力......"我偷偷瞄了眼阿雪鼓起来的肱二头肌，"绝对能单手劈砖吧？"
阿雪的冷笑僵在脸上，林风挑了挑眉，皮靴尖碾着铁皮桶转了半圈："装孙子装得挺像，可惜没人信。"他掏出根不知从哪弄来的军刺，在指尖转得呼呼生风，"真以为这破村能护着你？等老子升了D级，第一个拆了你们的物资组。"
"哪能呢，"我弯腰捡起那片锈铁片，故意让指尖在豁口上划出血珠，"我就是想打个挖野菜的小刀，省得总跟小狗子抢木勺子。"
林风嗤笑一声，军刺"唰"地收回刀鞘："懒得搭理你，滚远点。"他甩了甩染成栗色的头发，当先往垃圾场深处走，阿雪经过我身边时撞了我肩膀一下，力道大得我差点栽进废机油堆里，等他们的脚步声混着金属碰撞声远了，我蹲回轮胎堆后面，用袖子擦掉指头上的血。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红光：【任务进度：夸对手厉害（已完成）】行，这关过了一半。
我摸出裤兜里的碎石——昨儿夜里偷摸在河边挑的，棱角锋利得能割纸，铁片搁在膝盖上，碎石一下下磨着边缘，锈渣子扑簌簌往下掉。
破布条是从王婶家晾衣绳上顺的，她总说"旧物要物尽其用"，这会儿倒真派上用场了。
"苟刃，"我把缠好布的匕首举到眼前，月光穿过铁片上没磨净的锈斑，在刀尖凝成个小亮点，"这名字怎么样？"刀柄上的布带被血浸透了，黏糊糊的，但握起来意外得稳当——比王婶家那把豁口菜刀强多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叮！检测宿主完成「用捡来的烂铁打造武器」任务条件，技能碎片×2已发放，苟道值+50。当前评级：E→D（战术苟），系统商店解锁「伪装气息喷雾」（可掩盖人类/丧尸感知，持续1小时）】
我正对着系统面板傻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那声音像破风箱，混着点熟悉的酒臭味是李大壮？
我攥紧苟刃转身，月光照出个黑影正从废卡车后面窜出来，手里还举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木棍。
他脖子上的金链子闪了闪，那是前儿他逼小狗子用半袋米换的"宝贝"。
"小余啊——"他拖长了音，木棍在地上划出火星，"听说你要当物资组长？哥来教教你，这村儿里的规矩......"
我盯着他脚底下歪歪扭扭的脚印——他大概在卡车后面蹲了有会儿了、苟刃的刀尖蹭过掌心的血痂，有点痒。
"李哥来得正好，"我又露出八颗牙，"我刚打了把小刀，正愁没人试......"
话没说完，黑影已经扑了过来，当李大壮的影子笼罩下来时，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小子呼出的酒气熏得我眼睛发酸——昨天王婶家的米酒肯定被他偷喝光了，怪不得小狗子说米缸空得能当镜子照。
“李哥这是要教我摔跤？”我扯着嗓子喊道，右手却把苟刃更紧地按在掌心。
系统没有发布新任务，但直觉告诉我，如果这一棍子实打实挨上，我的评级怕是要从D级直接掉到“尸体级”。
李大壮的木棍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我猫腰往侧边一滚，膝盖磕在废铁皮上，疼得厉害，余光瞥见他手腕上沾着的油泥和林风刚才踩过的铁皮桶一个颜色，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个傻大个早就被林风收买了，难怪敢单枪匹马地堵我。
“教你个屁！”李大壮见没砸中，眼珠子红得像充血的鱼泡，抡起棍子横扫我的下盘。
我翻身躲进废轮胎堆，苟刃的布缠手带蹭着轮胎纹路，黏糊糊的血和橡胶味混在一起，倒比他的酒气好闻点。
“林哥说了，你这种捡垃圾的穷鬼也配造武器？”他踹飞一个锈铁盒，“等老子废了你的手，看你拿什么跟老子抢物资！”
我蹲在轮胎后面喘着粗气，手指摩挲着苟刃的刀尖，刚才打磨的时候特意留了道小凹槽，这会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系统面板突然闪了一下：【检测宿主处于危机状态，破妄之眼触发（30%概率）】眼前的画面突然像被按了慢放键：李大壮的木棍扬起时，腕子上的金链子晃得刺眼，那根本不是什么宝贝，是用涂金铁丝缠的；他左脚的鞋跟磨得只剩一半，跑起来肯定比右脚慢半拍；最妙的是他后颈——有块红疹子，估计是王婶家腌菜坛子漏了，他偷菜时蹭的，痒得他时不时要挠两下。
“破妄之眼真牛啊！”我差点笑出声，借着轮胎的掩护绕到他侧面。
李大壮还在骂骂咧咧，棍子再次砸向轮胎堆，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李哥，您这棍法比村头老周头的皮影戏还带劲！”我突然从他右侧窜出来，苟刃顺着他抬起的胳膊划过去。
“嘶”李大壮疼得甩胳膊，木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月光照见他小臂上的血道子，不深，但够他疼得龇牙咧嘴。
“你、你敢划我？”他捂着手腕往后退，金链子在脖子上晃成一团，“老子弄死你”
“李哥，偷袭要从背后才对。”我抄起脚边的碎铁片，假装要砸他，趁他本能后仰时，飞起一脚踹在他右膝盖上。
“咔”的一声，比他刚才踩碎玻璃的声音还响。
李大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直抽抽，脑门儿上的汗珠子掉在铁皮上，“叮”地弹起来。
我蹲在他跟前，苟刃的刀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金链子涂金层被戳破，露出底下乌突突的铁丝。
“这链子换半袋米？李哥您这生意，王婶知道了得乐醒吧？”
他涨红了脸要扑过来，我用苟刃尖儿抵住他的锁骨：“再动，我就帮你把这链子焊在肉里。”
李大壮立刻僵住，酒气混着汗酸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苟刃在指尖转了个圈手感比想象中还要顺滑，系统奖励的技能碎片没白攒。
“林哥让你来的？”我弯腰捡起他的木棍，在手里颠了颠，“帮我带句话：明天我去他那儿讨杯茶喝，他要是不赏脸……”我用木棍敲了敲他的金链子，“这链子可不够赔的。”
李大壮疼得直翻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转身往垃圾场外走，背后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不过底气比刚才弱了八成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刚走出垃圾场，系统提示音炸响：【叮！检测宿主完成「用捡来的烂铁打造武器」隐藏条件（实战首杀），额外奖励技能融合卡×1，苟道值+150，当前生存评级：D级（战术苟）】
我摸出系统商店新解锁的伪装喷雾，对着手心喷了两下没味道，倒是凉丝丝的。
林风那家伙，总说自己是新手村最强。
可他不知道，D级的系统商店能买到的好东西，够他受的。
更妙的是……我盯着手里的技能融合卡，嘴角上扬装死术和演技大师融合的“影帝级伪装”，说不定能混进他的资源帮。
后半夜的风卷着废纸片刮过，我裹紧了外套。
明天早上，该去会会这位“最强玩家”了。
至于见面礼……我摸了摸兜里的苟刃，他不是喜欢军刺吗？
就让他瞧瞧，捡来的烂铁，也能捅穿所有虚张声势的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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