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淬锋芒

腥风扑面!灰影如电!

疾风狼头狼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凌尘咽喉!那双幽绿的狼眼里,倒映着崖壁上少年惊骇的脸庞。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冰冷!凌尘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淬体五重的气血在求生本能下疯狂咆哮!他猛地将身体向右侧岩壁死死贴去,同时完好的左臂护住头颈,右腿忍着膝盖撕裂般的剧痛,狠狠蹬在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试图借力侧移!

“嗤啦!”

锋利的狼爪擦着凌尘的左臂外侧狠狠划过!粗麻布衣如同纸片般撕裂!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瞬间出现在手臂上,滚烫的鲜血飚射而出!剧痛钻心!

“呃啊!” 凌尘痛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湿滑的岩壁上坠落!全靠死死抠住岩缝的右手和蹬住岩石的右腿才勉强稳住身形。

头狼一击未中要害,庞大的身躯重重落在下方一块稍宽的岩架上,碎石飞溅。它低吼着转过身,幽绿的眼睛死死锁定凌尘,獠牙龇出,粘稠的口涎滴落。上方另外两头疾风狼也发出威胁的低咆,缓缓向下逼近,形成合围之势!

“畜生!” 凌尘喘着粗气,左臂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岩壁。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体内那缕淡金色的能量正在疯狂涌向伤口,带来麻痒的修复感,但杯水车薪!更糟糕的是,气血在刚才的爆发和攀爬中已消耗大半,体力更是濒临枯竭!

不能硬拼!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耗也被耗死!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下方岩架上的头狼。那畜生一击得手,正蓄势待发,准备下一次更致命的扑击。另外两头狼也虎视眈眈。

拼了!

就在头狼后肢肌肉绷紧,即将再次扑出的瞬间——

凌尘动了!

他没有试图向上攀爬躲避,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疾风狼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松开了抠住岩缝的右手!整个人如同折翼的鸟,朝着下方岩架上的头狼,**主动坠落**!同时,他将全身仅存的气血和力量,尽数灌注于唯一完好的右腿,膝盖处的剧痛被强行压下!左臂虽然鲜血淋漓,却也五指箕张,带着一股狠厉的决绝!

“给我死!”

头狼显然没料到这猎物竟敢反扑!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暴怒!它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闪烁着寒光,迎着坠落的凌尘噬咬而去!另外两头狼也反应过来,从上方和侧面同时扑下!

“千钧一发!”

凌尘的眼中只有头狼那张开的巨口!他下坠的身体在空中强行扭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獠牙!灌注了全身力量的右腿,如同攻城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踹在头狼相对脆弱的腰腹连接处——铜头铁骨豆腐腰!

“嘭!!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凌尘淬体五重的力量在绝境下爆发到了极致!头狼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被这一脚踹得离地飞起,狠狠撞在身后的崖壁上!碎石崩飞!它的腰椎,竟被凌尘这搏命一脚生生踹断!

“呜…” 头狼瘫软在岩架上,口鼻喷血,后肢抽搐,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嗷呜!” 另外两头疾风狼的攻击已然临身!上方扑下的那头,利爪狠狠抓向凌尘的后心!侧面袭来的那头,则张开大口咬向他的右腿!

凌尘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还在半空,无处借力!

“绝境!”

就在这生死一瞬,凌尘的右手食指猛地抬起,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疯狂,狠狠点向侧面那头咬向他右腿的疾风狼的额头!

“吞!”

意念如同燃烧的火焰,狠狠刺入黝黑的指环!

“嗡…!”

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吸力,陡然从指尖爆发!目标——疾风狼体内那狂暴的、属于妖兽的生命精气和气血之力!

“呜?!” 侧面扑来的疾风狼猛地一僵!它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力量瞬间侵入头颅,疯狂抽取着它的生机!它眼中的凶残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扑咬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就是现在!”

凌尘借着这瞬间的迟滞,身体猛地一扭,右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狼吻!同时,他强忍着左臂的剧痛,反手一拳,狠狠砸在侧面这头陷入僵直的疾风狼的眼眶上!

“噗嗤!”

眼球爆裂!腥臭的狼血喷溅了凌尘一脸!

“嗷——!” 剧痛让这头狼瞬间挣脱了那股诡异的吸力,发出凄厉的惨嚎,疯狂地向后翻滚跌落,撞在岩壁上,痛苦挣扎。

但凌尘也付出了代价!虽然避开了侧面的撕咬,但上方扑下的那头疾风狼的利爪,依旧狠狠抓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上!

“嗤啦!”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甚至能听到利爪刮过骨头的刺耳摩擦声!

“噗!” 凌尘狂喷一口鲜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拍在下方的岩架上,距离那头腰椎断裂、奄奄一息的头狼仅咫尺之遥!他感觉整个右肩都麻木了,骨头似乎都裂开了!

那头得手的疾风狼落在岩架另一端,舔舐着爪上的鲜血,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重伤的凌尘,发出低沉的咆哮。而那头被砸爆眼睛的狼,也挣扎着爬起来,一只独眼怨毒地盯着他。

局面,依旧二对一!且凌尘伤势更重!

“嗬…嗬…” 凌尘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右肩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左臂的伤口也在流血。体内气血近乎枯竭,淡金色能量正疯狂涌向右肩和左臂的伤口,修复的速度却远远跟不上伤势的恶化。指环传来的那股吞噬感也消失了,似乎刚才那一下短暂的爆发,也消耗了它不少力量。

穷途末路?

不!凌尘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岩架上那头还在痛苦呜咽、无法动弹的头狼!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他猛地翻身,用还能动的左手,狠狠抓住了头狼的一条后腿!不顾那畜生惊恐的呜咽和徒劳的挣扎!

“指环!给我…吞了它!” 意念如同燃烧的烙铁,狠狠烙印在黝黑的指环之上!这一次,目标不是能量逸散,而是…**整头妖兽的生命精华**!

“嗡——!!!”

这一次,指环的反应前所未有地剧烈!戒身表面那道螺旋纹路骤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幽光!一股冰冷、霸道、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猛地从凌尘抓住狼腿的左手掌心爆发!顺着手臂,狠狠灌入头狼体内!

“呜嗷嗷嗷——!!!” 头狼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不似生灵的惨嚎!它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抽搐、干瘪下去!原本油亮的灰黑色皮毛瞬间失去光泽,变得枯槁灰败!旺盛的生命精气、浑厚的气血之力、甚至那微弱的妖力…如同百川归海,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疯狂抽取,顺着凌尘的手臂,涌入指环!

凌尘感觉自己的左手仿佛握住了一个沸腾的能量熔炉!庞大、狂暴、充满野性的能量洪流,顺着经脉汹涌冲入体内!这股能量远比灵石原矿精纯磅礴,带着妖兽特有的凶戾,冲击得他经脉剧痛,几欲爆裂!

“给我炼!” 凌尘双目赤红,咬碎钢牙!他全力运转《莽牛劲》,引导着这股狂暴的洪流冲向指环!指环幽光闪烁,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将绝大部分狂暴的妖兽精气瞬间吞噬、转化!

下一刻!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温润岩浆般的**磅礴暖流**,从指环中轰然反馈而出!这股暖流精纯、温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比吞噬灵石时强大了何止十倍!

“轰!”

这股暖流瞬间淹没了凌尘残破的身躯!体内那缕淡金色的能量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暴涨!光芒大盛,如同一条奔腾的金色溪流!

右肩胛骨上深可见骨的爪痕,在暖流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口!肌肉纤维疯狂蠕动生长!左臂的伤口更是迅速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粉嫩皮肉!粉碎的膝盖处,骨茬被强大的能量包裹、粘合、重塑!甚至断裂的胸骨,都传来密集的麻痒愈合感!

更恐怖的是气血!原本枯竭的气血如同被注入了狂澜大海,瞬间充盈鼓荡!不仅完全恢复,更在《莽牛劲》的疯狂运转下,向着淬体五重的巅峰发起猛烈冲击!周身毛孔再次排出少量粘稠污垢,肌肉筋骨在能量的冲刷下发出愉悦的嗡鸣,变得更加强韧有力!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那头独眼狼和另一头疾风狼从同伴被瞬间“吸干”的恐怖景象中回过神来,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时,凌尘已经猛地从岩架上站了起来!

此刻的他,虽然衣衫褴褛,浑身浴血(大部分是狼血),但周身气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左臂伤口愈合如初,右肩的剧痛消失,只余下新生的力量感!右腿膝盖的伤势也好了大半,足以支撑他全力爆发!更重要的是,体内气血奔腾如江河,赫然已达到了淬体五重的巅峰!距离六重,仅一步之遥!

那缕淡金色的能量,在吞噬了一头一阶妖兽的生命精华后,不仅壮大了数倍,修复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此刻正缓缓流淌,持续滋养着身体。

“轮到你们了!” 凌尘缓缓抬起头,沾满狼血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笑容。那双眼睛,亮得如同染血的寒星,死死锁定了剩下的两头疾风狼。

那两头狼被这目光一刺,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眼前这个人类,气息比刚才强大了太多!更让它们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尤其是同伴那瞬间干瘪的恐怖死状!

“嗷呜!” 独眼狼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咆哮,似乎在为自己壮胆,又似乎在呼唤同伴一起进攻。

然而,凌尘不会再给它们机会!

他动了!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淬体五重巅峰的力量在腿部爆发,如同离弦之箭,主动扑向那头相对弱小的独眼狼!

“死!”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直接、最暴力的拳头!灌注了全身气血和力量的右拳,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狠厉,狠狠砸向独眼狼仅剩的那只眼睛!

独眼狼惊骇欲绝,想要躲避,但凌尘的速度太快!它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

“嘭!咔嚓!”

拳头狠狠砸在独眼狼的颧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独眼狼惨嚎着翻滚出去,半边脸塌陷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最后那头疾风狼彻底吓破了胆!它亲眼目睹了头狼被吸干,独眼狼被一拳砸碎头颅!眼前这个人类,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它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竟夹起尾巴,不顾一切地转身就逃,沿着陡峭的崖壁向上方蹿去!

“想跑?” 凌尘眼神一寒。他深知放虎归山的道理,尤其这畜生目睹了他指环的秘密!他猛地抓起岩架上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石,灌注气血,手臂肌肉贲张,如同拉满的强弓!

“咻!”

碎石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那头逃窜疾风狼的后腿关节!

“嗷呜!” 疾风狼惨嚎一声,后腿一软,从陡坡上翻滚下来,重重摔在凌尘下方的岩架上,哀鸣不止,失去了行动能力。

凌尘没有立刻下去结果它。他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连番搏杀,尤其是最后吞噬头狼的爆发,虽然让他伤势恢复、实力暴涨,但也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消耗。他需要缓一口气。

他走到那头被他吸干的头狼尸体旁。原本壮硕如牛犊的巨狼,此刻只剩下皮包骨头,皮毛干枯灰败,眼窝深陷,死状极其诡异可怖。凌尘心中凛然,这指环吞噬生机的力量,霸道而邪异!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刚才抓住狼腿的地方,皮肤完好无损,只是指环似乎更冰冷了一些,戒身那道螺旋纹路也彻底隐去。

“吞噬灵石,转化温和能量修复己身;直接吞噬生灵,则能瞬间掠夺其生命精华,反馈更庞大的修复与能量…但也更危险,更邪异…” 凌尘默默总结着指环展现出的能力。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通天捷径,用不好,恐怕会反噬己身!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走到那头被碎石击伤后腿的疾风狼面前。那畜生看到凌尘靠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呜咽着向后缩。

凌尘没有犹豫,手起拳落,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它的痛苦。他没有再尝试吞噬。一来他精神消耗巨大,二来他隐隐感觉,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指环的状态,短时间内连续吞噬生灵,恐怕会有不可测的风险。三来,他需要留点“证据”。

他快速处理战场。将三头狼尸拖到相对平坦的岩架角落。那头被吸干的头狼尸体被他用碎石和苔藓掩盖起来,太过诡异,不能见光。另外两头狼尸则只是简单掩盖了致命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下,掏出最后两块稍小的灵石原矿,一手握住一块,催动指环缓慢吸收。精纯的灵气转化为温和的暖流,滋养着他疲惫的身体和精神,同时补充着消耗的气血。体内那缕壮大了不少的淡金色能量,则缓缓流淌,修复着最后一点细微的损伤。

当最后一丝灵气被吸收殆尽,手中的原矿化为粉末时,凌尘睁开了眼睛。精光内敛,气息沉稳。伤势已好了九成,气血充沛,精神也恢复了大半。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淬体五重巅峰!距离六重只差临门一脚!这力量,比起昨日的自己,已是天壤之别!

他走到岩架边缘,望向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又抬头看向高耸的崖顶。来时之路,九死一生。但此刻,这陡峭的崖壁,在他眼中已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该回去了。” 凌尘低语,眼中寒芒闪烁。“凌峰…凌福…凌家…我凌尘…回来了!”

他没有再攀爬昨夜坠落的原路。那样太慢,且可能再次遭遇妖兽。他的目光落在岩架另一侧,那里有一条被灌木和藤蔓遮掩的、更为陡峭但似乎可以通往上方的狭窄天然石缝。

他深吸一口气,将两头掩盖好的狼尸扛在肩上(那头被吸干的头狼尸体被他深埋在了碎石下)。狼尸沉重,加起来足有数百斤,但对于淬体五重巅峰的他而言,尚在承受范围之内。这是他的“战利品”,更是他重返凌家、证明自己并非废物的第一步!

他不再犹豫,扛着狼尸,拨开藤蔓,身影没入那条幽暗陡峭的石缝之中,向上攀爬而去。

阳光透过石缝顶部的缝隙洒下,照亮了他染血的侧脸和肩头沉重的狼尸,也照亮了他眼中那燃烧的、名为复仇与崛起的…“不屈火焰”。

青阳城的方向,平静依旧。

但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已然…

“悄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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