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赘婿的血,不是白流的!

深夜十点,消毒水的气味像针一样扎进鼻腔。

萧战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白色病号服袖口被攥出褶皱。

他刚冲进市立医院大厅,保安的橡胶棍就横在他胸口:“苏家赘婿?没预约不能进VIP病房区。”

“我老婆苏挽月突发心疾!”萧战声音发颤,额角汗珠顺着下巴砸在地面,“医生刚给我打电话——”

“苏总裁的电话能打到你这废物手机上?”保安嗤笑,橡胶棍重重顶了顶他锁骨,“上个月苏二少交代过,苏家女婿没资格进住院部。滚!”

金属撞击声在走廊回荡。

萧战踉跄后退半步,后背撞在冰凉的消防栓上。

五年了,他早习惯苏家上下的白眼,但此刻耳中嗡嗡作响——半小时前他还在苏家老宅擦地,苏挽月的私人医生王伯突然来电:“小萧,月丫头在会议室晕倒了,血压飙到200,你快来……”

“让开。”

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冰碴。

萧战抬头时,眼尾红得要滴血。

他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曾别着特制军刺,如今只剩一圈褪色的勒痕。

五年前为护苏挽月挡枪,他主动签了赘婿协议,承诺“不展露任何武力”。

保安的冷笑还挂在脸上,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膀。

“赵叔。”萧战喉结滚动。

老管家老赵佝偻着背,手里攥着苏家的鎏金通行卡:“苏总裁的特护病房,家属探视不需要预约。”他冲萧战使了个眼色,又对保安淡淡道,“苏二少的吩咐,能大过家主的生死?”

保安的脸瞬间煞白。

老赵是苏老爷子当年的贴身管家,连苏远见了都得喊一声“赵伯”。

VIP病房门开的刹那,萧战差点栽进去。

雪白的病床上,苏挽月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高马尾散了,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左手背扎着留置针,右手还攥着皱巴巴的文件——是苏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红色的“-43%”刺得人眼睛生疼。

“醒了?”苏远的声音从病房角落传来。

穿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指尖的雪茄在玻璃烟灰缸里摁出焦黑的印子,“战少跑得挺急啊?我还以为你忙着给厨房刷锅,没空管月丫头死活。”

萧战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苏氏集团被跨国资本“暗礁基金”狙击,苏挽月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他昨晚偷偷去公司送醒酒汤,在总裁办门口听见苏挽月跟财务总监说:“就算卖了我那套婚前房产,也不能动集团核心资产。”

“苏二伯。”萧战压着声音,“挽月需要休息——”

“休息?”苏远猛地站起来,西装纽扣崩开两颗,“你知道今天股市蒸发了多少?三个亿!要不是你这废物赘婿拖累,月丫头早该联姻霍家,哪会被暗礁基金拿捏?”他抓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摔在地上,鸡汤混着碎瓷片溅在萧战裤脚,“上个月霍家大少来谈合作,你倒好,躲在厨房切菜!现在集团要破产了,你倒知道来医院了?”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

苏挽月缓缓睁眼,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又落在萧战身上。

她唇色发白,却还是扯出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阿战,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苏远踹开脚边的椅子,“但苏家有事!明天家族会议,我要提议——”

“够了。”苏挽月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钢针扎进空气里。

她撑着要坐起来,萧战赶紧上前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赵叔,送阿战回去。”她垂眸盯着自己手背的针管,“我累了。”

老赵咳嗽两声,扯了扯萧战的袖子。

走出病房时,萧战听见苏远压低声音:“月丫头,你护着他有什么用?暗礁基金的人说了,只要他签离婚协议,他们就撤资……”

深夜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

萧战蹲在医院花坛边,摸出皱巴巴的烟盒。

打火机连打三次才着,火星映着他发红的眼尾。

五年前他在边境替苏挽月挡下那颗子弹时,她说:“等我查清是谁要杀我,我们就离开苏家。”可这五年,他替苏家扫过厕所,给苏远的儿子当过家教,甚至在苏老夫人寿宴上被灌到胃出血——就为了让苏挽月能安心搞事业。

手机在裤兜震动。

是林婉儿发来的消息:“姐夫,我刚在家族群看到,明天会议苏二叔要逼你签离婚协议。挽月为了保你,已经跟董事会吵翻了……”

配图是张模糊的照片,苏挽月正把一叠文件摔在会议桌上,眼眶通红。

萧战的烟烧到指尖,他猛地掐灭在花坛边。

第二天上午十点,苏家老宅正厅。

紫檀木圆桌旁坐满了苏家亲戚。

苏远翘着腿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份离婚协议,封皮印着苏氏集团的烫金logo。

“战少,”苏远晃着红酒杯,“你也知道,暗礁基金的条件很简单——你跟月丫头离婚,他们就撤掉做空单。”他忽然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可你倒好,昨天在医院还跟月丫头演苦情戏?你配吗?”

“二伯。”苏挽月攥着桌角,指节发白,“这是我和阿战的事,轮不到家族会议讨论。”

“怎么轮不到?”苏远旁边的表姑尖着嗓子,“你是苏氏总裁,你的婚姻影响集团信誉!我昨天去商场,都有人说‘苏氏连个赘婿都管不好,迟早倒闭’!”

“就是!”三堂哥把协议推到萧战面前,“签了吧,也算给苏家留点面子。”

萧战盯着那份协议。

“净身出户”四个大字像刀刻在纸上。

他能看见苏挽月在桌下攥着他的衣角,指腹轻轻摩挲他掌心的旧疤——那是五年前挡枪时留下的。

“姐夫,你说话啊。”林婉儿适时开口。

她坐在苏挽月身边,握着对方的手,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挽月为了你,都跟董事会拍桌子了。你要是真在乎她,就不该让她为难。”

苏挽月猛地抬头,眼神里有警告。

林婉儿却像没看见,继续道:“再说了,你这五年为苏家做过什么?上次我看见你在车库擦车,手都冻裂了……”

“够了。”萧战打断她。

满座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这是五年来,萧战第一次在家族会议上主动开口。

他伸手去拿笔。

苏挽月的手在桌下猛地收紧,几乎要掐进他肉里。

萧战侧头看她,看见她眼底的慌乱,还有藏在深处的信任。

五年前她中枪时,也是这样看着他,说:“阿战,我信你。”

笔尖触到纸的瞬间,萧战忽然觉得胸口发烫。

那热度从丹田升起,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烧。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老战神在他心口种下的龙鳞印记——“这是战神传承,不到生死关头,切勿觉醒。”此刻那团火正沿着经络往上窜,在他识海炸开一道惊雷:“九境战魂·淬体境,觉醒。”

耳膜突然变得异常敏锐。

他听见苏远的手表秒针走动声,林婉儿涂了甲油的指甲轻叩桌面的脆响,甚至能数清窗外梧桐叶上的叶脉。

“你发什么呆?”苏远冷笑,“难不成还想反悔?”

萧战低头。

原本有些模糊的协议条款,此刻清晰得能看见纸上的纤维。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钢笔,金属笔杆在掌心压出红印——但他感觉不到疼,反而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赘婿的血,不是白流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划破满室喧嚣。

所有人都愣住。

苏挽月抬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变了——原本总是低垂的眼尾扬起,黑瞳里像有暗潮翻涌,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抱着她在枪林弹雨里狂奔的男人。

“你说什么?”苏远皱眉。

萧战抬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他握着笔的手稳如磐石,在“萧战”两个字上重重顿了顿:“苏二伯,你今日所施,他日必百倍奉还。”

钢笔尖刺破纸张,在“离婚协议”上晕开个血珠似的墨点。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