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潜龙在渊,下一盘大棋!

苏家老宅的正厅里,水晶灯将冷光砸在红木会议桌上。

苏老爷子捏着青花瓷杯的手青筋凸起,杯沿与檀木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都到齐了?”他的目光扫过下首的苏远、苏挽月,还有几个支系叔伯。

苏远正低头拨弄袖扣,金表在灯光下晃出刺目的光;苏挽月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那里还留着萧战今早替她整理袖扣时的温度。

“今天叫大家来,就说一件事。”苏老爷子突然将茶杯重重一放,茶盏里的龙井溅出几滴,“苏战是挽月的丈夫,就是苏家的人。”他浑浊的眼底泛起冷光,“往后谁要是再敢在背后嚼舌根,说他是吃软饭的废物......”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叩了叩桌面,“别怪我苏震山不认亲。”

会议桌霎时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苏远的金表停在九点十七分,秒针突然“咔”地跳了一格。

他猛地抬头,喉结动了动:“爸,这......”

“二叔是有意见?”苏挽月忽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

她抬眼时,眼尾的泪痣跟着挑了挑,“当年我中枪住院,是战哥在医院守了七天七夜。

现在苏家要落难了,您倒想起论资排辈了?“

苏远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瞥向主位的老爷子,后者正垂眸拨弄着一串檀木佛珠,每一颗都被盘得油亮——那是当年他在边境剿匪时,战友用弹壳熔铸的。

苏远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老宅后院,看见老爷子举着望远镜往巷口望的模样,后颈猛地窜起凉意。

“没、没有。”他扯了扯领带,“既然爸这么说,我自然支持。”

“散了吧。”苏老爷子挥了挥手,佛珠在指间转得更快了。

他望着苏挽月离开时的背影,又想起昨夜阁楼里那枚泛着冷光的镇国令——当年在边境,他见过上将腰间挂着同样的铜牌。

深夜十点,萧战的出租屋门铃响了三声,短-长-短。

他从猫眼望出去,老赵正佝偻着背站在楼道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

声控灯次第亮起,照见老头鬓角的白发沾着夜露,像撒了把碎银。

“苏小姐说您胃不好,熬了南瓜粥。”老赵将保温桶塞进他手里,转身要走,又突然顿住,“我年轻时在西南当过侦察兵,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他摸出兜里的老烟杆,却没点,“今天在仓库,您攥镇国令的手在抖。”

萧战的手指在保温桶上收紧。

南瓜粥的甜香混着老烟杆的烟草味钻进鼻腔,像根细针戳进记忆——当年在边境哨所,老班长总爱用搪瓷缸给他煮南瓜粥。

“您需要什么,尽管说。”老赵突然挺直腰板,军礼举得规规矩矩,帽檐压出的折痕还在额角,“我这条老命,当年就该留在雷场。”

萧战盯着他发皱的手背。

那双手今早还在擦客厅的博古架,此刻指节绷得发白,像扣在扳机上的战士。

他从枕头下抽出个牛皮纸袋,“明早去码头仓库,找个穿黑夹克的瘸腿男人。”他压低声音,“告诉他,老槐树发新芽了。”

老赵接过纸袋时,触到里面硬邦邦的纸页——是份名单,排头写着“十二卫残部联络点”。

他喉结动了动,把纸袋贴在胸口:“我天亮就去。”

楼道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熄灭,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萧战摸出枕头下的加密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

输入一串乱码后,界面跳转到暗网频道,最顶端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五年前:“将军,十二卫等您归队。”

他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三秒,按下。

“镇国令重现,十二卫归位。”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开始震动。

第一条回复来得极快,定位显示在漠北:“将军,我是老周,还守着当年的雷达站。”第二条来自南海渔船:“猎鹰在此,航母编队随时待命。”第三条最让他呼吸一滞——坐标是边境烈士陵园:“李铁山带兄弟们来见您了。”

萧战的指腹蹭过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眼眶发烫。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他腕间的平安结,那是苏挽月亲手编的,红绳里还缠着根他的头发。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帝豪酒店套房里,苏远正捏着半杯威士忌,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苏先生。”

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刀片刮过砂纸。

苏远猛地转身,只看见道黑影立在落地窗前,面戴青铜鬼面,连呼吸声都轻得像风。

“您说的‘废物赘婿’,手里有镇国令。”黑衣人抬起手,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掌心——是张照片,萧战在仓库攥着铜牌的模样被拍得一清二楚,“那东西,能调动十二卫。”

苏远的威士忌“当啷”掉在地毯上。

五年前那场爆炸的轰鸣突然在耳边炸响,他想起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往他账户里打三千万时说的话:“处理干净,别让萧战活着回来。”

“我们需要合作。”黑衣人摘下鬼面,露出张毫无特点的脸,“您提供苏家的动向,我们解决萧战。”他从怀里摸出张支票推过去,“事成之后,苏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归您。”

苏远盯着支票上的零,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他突然想起萧战今天在家族会议上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却让他后颈发凉。

“我......”

“考虑清楚。”黑衣人重新戴上鬼面,身影融进黑暗里,“镇国令重现,意味着有人要翻旧账。”他的声音飘过来时,门已经关上了,“您,担得起吗?”

深夜十二点,萧战站在阳台。

城市灯火像撒了把碎钻,远处的跨海大桥亮着暖黄的灯,像条盘踞的龙。

他摸出镇国令,铜牌贴着掌心,能感受到龙纹的凸起——和当年老将军拍他肩膀时的力度,一模一样。

资本巨头的商业布局图在他脑海里展开,境外势力的渗透路线像红线般清晰,还有旧部们分散在各地的坐标,正在地图上汇聚成星芒。

他想起苏挽月今天在会议上替他说话时,耳尖泛红的模样;想起老赵举军礼时,帽檐折痕里藏着的旧时光;想起手机里那三条让他眼眶发烫的回复。

“五年了。”他对着夜风呢喃,龙纹在皮肤下翻涌,烫得他嘴角上扬,“该收网了。”

晨雾漫进楼道时,萧战正往面包机里塞切片面包。

烤箱“叮”的一声弹出时,门铃突然响了。

他打开门,只看见门缝里塞着个牛皮信封,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只在封口处盖着枚模糊的红印——像朵残败的雪梅。

他捏着信封回到餐桌,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封口上。

红印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是十二卫的标志。

面包的焦香混着墨香钻进鼻腔,他拆开信封的手,终于不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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