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涌
晨光刺破落地窗，林夏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指尖重重敲下回车键。顾沉舟的复工首秀被安排在一档十八线综艺，主题是"体验普通人的一天"——说白了，就是让过气明星去菜市场卖菜、给餐馆端盘子，用狼狈姿态博观众同情。
"林总，顾沉舟到了。"小周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林夏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门。顾沉舟倚在接待区的沙发上，白T恤配黑色工装裤，颈间挂着银色项链，休闲装扮却难掩锋芒。他抬眼望向她，唇角勾起弧度："早啊，林经纪人。"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挤满了空气。林夏盯着楼层数字跳动，试图忽视身旁灼热的目光。顾沉舟突然伸手按住紧急停止键，幽蓝的应急灯亮起，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金属壁面上。
"当年你走得干脆，连解释都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质问，"现在又突然出现，到底为什么？"
林夏攥紧手包，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说过，只是生意。"
"生意？"顾沉舟轻笑，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后泛红的皮肤，"那林总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回家后，我在你车座缝隙里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掌心，一枚银色的四叶草耳钉静静躺在那里——正是五年前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林夏的呼吸一滞，喉咙发紧。当年离开时，她刻意将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锁进储物间，却没想到这枚耳钉悄悄留到了现在。
电梯突然恢复运行，林夏猛地推开他，快步走出电梯。停车场里，节目组的面包车已经等候多时。顾沉舟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趁工作人员不注意，低声说："林夏，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综艺录制现场，菜市场的喧闹声此起彼伏。顾沉舟套上印着赞助商LOGO的围裙，站在菜摊前切土豆丝。摄像机镜头对准他时，他忽然抬头望向人群中的林夏，故意将手指切出一道伤口。
"啊！"围观群众惊呼。
林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从手包里翻出创可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语气太过亲昵。
顾沉舟趁机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掌心的薄茧："原来林总还是这么爱操心。"他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就像当年我发烧到40度，你整夜守在我床边一样。"
林夏用力抽回手，转身对导演说："这段剪掉，重新拍。"
录制结束已是黄昏。林夏坐在保姆车后座核对通告，突然发现顾沉舟的脖颈处有一道红痕。鬼使神差地，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过来。"
顾沉舟顺从地俯身，任由她微凉的指尖涂抹药膏。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手腕，他突然开口："林夏，我知道你生病了。"
林夏的手僵在半空，药膏瓶险些跌落："你说什么？"
"昨晚在你办公室，我看到了药瓶上的标签。"顾沉舟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里带着心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夏猛地抽回手，后退抵在车门上："顾沉舟，我们早就结束了。"
男人却步步紧逼，将她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暮色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结束？你以为换个城市、换份工作，就能把我们之间的回忆都抹去？"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林夏，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车外，暮色渐浓，蝉鸣声此起彼伏。林夏在混乱的心跳中，听见自己破碎的呼吸。五年的时光从未真正抚平伤口，而顾沉舟的出现，正将她小心翼翼筑起的防线，一寸寸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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