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流
深夜的办公室，台灯在桌面上投下暖黄光晕。林夏攥着诊断书复印件，纸张边缘被汗水洇出褶皱。手机突然震动，是陆川发来的消息：“新药临床试验开始了，明早来医院。”
她刚要回复，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顾沉舟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食盒，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雨气：“楼下馄饨摊要打烊了，我记得你最爱吃荠菜馅。”
林夏迅速将诊断书塞进抽屉，声音冷硬：“顾老师现在改行当外卖员了？”
“给未来女朋友送餐，不违规吧？”顾沉舟挑眉，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食盒打开的瞬间，鲜香气味弥漫整个房间。他舀起一勺馄饨递到她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回到五年前，“张嘴。”
林夏别过脸，却被他用指尖轻轻捏住下巴。温热的馄饨触到唇畔，她鬼使神差地咬下，汤汁烫得眼眶发酸。顾沉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忽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汤汁，指腹在皮肤上多停留了两秒。
“林夏，我查过你这几年的行程。”他收回手，语气突然认真，“每个月15号雷打不动去医院，去年冬天还住院半个月——这些你都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顾沉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当年是我要走，现在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桌上的药瓶突然滚落。顾沉舟眼疾手快接住，目光扫过标签上的药品名称，喉结剧烈滚动：“心律失常、心肌缺血……”他抬头，眼底翻涌着惊怒，“所以当年分手，是因为这个？”
林夏夺过药瓶，转身背对他：“是又如何？反正已经过去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良久，顾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你以为推开我就能保护自己？林夏，我宁愿你要我半条命，也不想看你一个人撑着。”
他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缓缓扳过她的身体。林夏被迫对上他发红的眼眶，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温柔与痛苦，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当年你说要帮我实现演员梦，现在换我陪你一起治病。”顾沉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掌心传来，“这里为你跳了五年，以后也会继续。”
林夏的眼泪突然决堤。五年间无数个独自面对病痛的深夜，此刻都化作汹涌的委屈。她想推开他，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跌进他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将自己包围。
顾沉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般低声呢喃：“没事了，我在。”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本来打算等你答应复合再给，现在提前用。”
盒子打开，一枚心形吊坠躺在黑丝绒上，背面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顾沉舟将吊坠戴在她颈间，吻落在她发顶：“这次换我来重启你的心跳。”
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房间，照亮相拥的两人。林夏靠在他肩头，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终于松开了紧握多年的防备。或许有些伤口，真的需要用爱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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