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海城,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梧桐花香。苏晚蹲在霍氏集团大厦门口,指尖摩挲着外婆留给她的青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模糊的「1997」,每当她靠近心事重重的人,怀表就会发烫——比如此刻,正从旋转门走出的西装男人。
「霍景深...」
她轻声念出这个阔别十年的名字。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雨水模糊,却依然冷冽如刀。记忆中那个会把草莓蛋糕让给她的少年,如今已是掌控海城经济命脉的铁血总裁,传闻中连笑都吝啬。
「姐姐,能帮我个忙吗?」
软糯的童声打断思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抱着铂金奶瓶蹦过来,卷发上沾着雨珠,像只湿漉漉的小兽。他仰头时,颈间的翡翠平安锁晃出微光——竟是和苏晚外婆留给她的钥匙坠子成对的款式。
「小弟弟,你家人呢?」苏晚蹲下身,怀表在掌心发烫。透过表盖缝隙,她看见男孩记忆的碎片:金碧辉煌的别墅、燃烧的文件、男人抱着她狂奔的背影...最后定格在「霍氏集团2301室」的门牌号。
「我爹地就在里面!」男孩拽着她的衣角往大厦走,「可是保安叔叔说,没有预约不能进。姐姐这么漂亮,一定能骗到爹地下来!」
苏晚失笑:「小小年纪就会骗人,可不是好习惯哦。」
「不是骗!是善意的谎言!」男孩举起奶瓶发誓,奶声奶气的模样惹得门口保安忍俊不禁,「姐姐就帮我一次嘛,不然爹地就要被坏阿姨骗走了!」
坏阿姨?
苏晚挑眉,任由男孩把她推向旋转门。怀表烫得几乎灼伤掌心,她隐约看见霍景深办公室的场景:穿红裙的女人正挂在他臂弯,指尖的钻石戒指闪着冷光——那是海城名媛周雨彤,传闻中霍景深的未婚妻。
「叮——」
电梯抵达23楼的提示音惊醒回忆。苏晚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掌心全是冷汗。十年前那场暴雨夜,霍景深浑身是血地砸开她家大门,塞给她这个怀表后便人间蒸发。如今再见,他竟成了需要「修复记忆」的客户。
「叩叩。」
开门的是助理张特助,看见苏晚时瞳孔骤缩:「苏小姐?您怎么...」
「张叔,好久不见。」苏晚挤出微笑,「我是来应聘...家庭教师的。」
话音未落,办公室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周雨彤的尖叫混着男人的冷斥:「出去。」她踉跄着退出来,高跟鞋险些崴到,却在看见苏晚时骤然变脸:「你是谁?」
苏晚还未开口,怀里的男孩突然蹦下来,抱住霍景深的腿:「爹地!我和妈咪来看你啦!」
全场寂静。
霍景深皱眉俯视着突然出现的孩子,视线扫过苏晚时,眸色微暗:「我记得霍家没有学龄前儿童。」
男孩举起奶瓶,瓶身上贴着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我叫霍承安,是你和妈咪的儿子!」
苏晚险些被口水呛到——这孩子什么时候准备的假报告?
霍景深的眼神冷下来,却在看见苏晚手腕的钥匙坠子时,指尖微颤。那是他十二岁时送她的生日礼物,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如今正和男孩的平安锁遥相呼应。
「霍总,我可以解释——」苏晚刚开口,怀表突然剧烈发烫。她看见霍景深记忆里的画面:周雨彤将一份文件塞进碎纸机,文件封面上写着「霍氏机密·1997车祸」。
「张特助,带这位女士和...小朋友去接待室。」霍景深转身时,西装袖口露出半道疤痕——那是十年前为救她被钢筋划的。
苏晚攥紧怀表,对男孩耳语:「小团子,你欠我一个解释。」
男孩吐了吐舌头,奶声奶气却带着狡黠:「姐姐放心,等见到外婆,所有谜题都会解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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