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爷果真带着赵管家饭后到八角凉亭看戏,他本想让手下弄两张藤椅子,坐在那里看,气派些,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事不能摆谱,今天可不是一般的看戏,是来办事的,要请天庚去赵举人家贺喜演出呢,天庚的秉性领教过,怕的不会那么好说话,更不会爽快答应,自己如果摆不正位置,大大洋洋的,说话不上不下,举动稍有离谱,别说去贺喜演出了,挨一顿训斥跑不掉,那一来自已没面子,还会让赵管家下不了台,在赵举人那儿交不了差。于是,当天庚行云流水般的唱段响起时,他陪着赵管家,老老实实站在越聚越多的听众中间。
那天赵管家在金阳湖救了天庚和秦贵,但两人一直躺在小船上,他们并没有见到面,船到隆兴镇码头,他心急火燎地急着上岸,并不是立马要去见赵举人说事,其实,他心里也打起了鼓,疑心两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要不怎么会那样风吹浪颠动也不动,他以为自己做了蠢事、麻烦事,便脚底抹油,急着脱身离开,把烫手山芋扔给船老大。天庚象平日一样,很是卖力地唱着、表演着,他已经购置了一些行头、道具,算是带妆表演,演起来也更得心应手,听众的反应更好。天庚对每场演出,都用心准备,唱什么戏,怎么表演,做么调式,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反复练习好几遍,没有十成把握不会亮出来,今天唱的是《四郎探母》、《珍珠塔》,都是生角戏,他把流落番邦的扬四郎和家道中落的方卿,都演绎得淋漓尽致,唱到动情处,听众一个个唏唏嘘嘘,眼眶湿润,他的表演也维妙维肖,入木三分,十分传神,赵管家简直看呆了,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世面的,上等戏班子看过,名角儿也见过不少,可眼前这个卖艺的,是从哪儿来的尊神啊,扮相、表演、唱段都是顶级的,绝佳,过去见过的角色,哪怕是名角,在这个卖艺的面前皆暗然失色,天快晚的时候,浪出结束,天庚四处向听众鞠躬,算是谢幕,铜钱、银元自然没少得,好几个大妈、大嫂争着用茶壶、水灌、茶碗给天庚、秦贵斟茶倒水,还有人送来一篮子鸡蛋,免不了又推推让让一阵子,天庚、秦贵整理好演出服装、刀、戟之类道具,打算收场子回悦来客栈,彪爷带着赵管家走了过来,彪爷说:二位大师,这位是赵举人家的赵管家,有要事相求,能否到聚仙楼一叙。天庚看了看赵管家说:聚仙楼不必了,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赵管家连忙上前一步说:我家东家赵举人一月后嫁女,隆重邀请二位,届时去府上助兴演出,这是定银五十两,望笑纳。天庚看赵管家说得一本正经,不觉有点好笑,刚要一口回绝,这样的堂会他不可能去的,秦贵却凑上去接过红纸封好的银子,说:荣幸、荣幸,一定去。天庚呆呆望着秦贵,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嘀咕:秦老板脑子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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