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庚就和秦贵在安顺庄戏台开演了,从旦角戏开始,天庚的唱段和表演彻底征服了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的喊好声、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那些庄上的老戏骨不得不服,天庚真的是了不起的角儿,嗓子唱出的是天籁之音,没有比他唱的更好的了,听他唱一段,胜过尝一桌山珍海味。演出结束,天庚、秦贵就成了观众们的猎物,被团团围住,你拖我拽,你邀我请,一定要上他们家坐坐,一起喝几碗,里正也被拉去陪客。盛情难却,他们只得跟着一个精壮的汉子,走进河边的三间草屋。在那里他们受到最隆重的款待,杀鸡宰鹅是必须的,自酿的大麦烧敞开来喝,一碗接一碗,都喝多了,成了三个醉汉,回里正家时都摇摇晃晃,里正醉得最厉害,要不是鱼儿搀扶着,不知要摔多少跟头。
回到家里,鱼儿端出刚熬好的酸梅汤给他们醒酒,接着,又服侍他们洗脸洗脚,忙碌好一阵子,一切安顿好才回自己小草屋歇息。天刚亮,天庚就睡醒了,连忙穿衣裳起床,早起活动筋骨、练功已是习惯了,一年四季都这样,他走出来一看,院子大门已经开下来,河边隐隐传来唱戏的声音,他走出院门仔细听,哎,是旦角的唱段,《卖花记》四姐的,昨天自己在戏台上唱的那一折,唱的有板有眼,还带点特别的韵味。他更加好奇了,径自走到河边,看到鱼儿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洗衣裳,一边用捶衣棒捶打石头上的衣裳,一边轻声哼唱着。
不知什么时候,鱼儿发觉河边有人在看着她,在听她唱戏,便停住不唱了,水面上只剩下捶衣裳的声音。天庚慢慢走上前,对鱼儿说:咋不唱了,唱的挺好的。鱼儿抬头看见天庚,脸一下子涨红了,说:我没,没唱啊。天庚笑起来说:我都听到了,真唱的不错,蛮好的啊。不不,真没……鱼儿把头埋下去,只是机械的捶打衣裳。没事的,你要想学唱,我可以教你。天庚说。鱼儿头还埋在那儿,没有回答。天庚在那儿站了一会,摇摇头离开了。
鱼儿从小就喜欢看戏,父亲曾经带她到庙会上看过,那儿人太多,她个子矮,看不到,父亲只好让她骑在肩膀上看,台上唱的是香火戏,装扮很怪异,吚吚哑哑,不知唱的什么。可她还是觉得好听,好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好一会儿,父亲肩膀、脖子酸得实在受不了,这才不得不离开。昨天她悄悄的跑去看戏了,天庚唱的旦角戏,其中有《卖花记》四姐的一个片段,只听了一遍,她全记下了,刚才一字不漏地唱了,谁知道竟被天庚听到,真的羞死人了。天庚说会教自己唱戏。她不敢有这奢望,不会跟他学,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学唱戏,父亲也不会允许的,只能偷偷的学,偷偷的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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