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家的那顿酒秦贵、天庚都喝高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里正、赵财东都是酒场高手没什么话说,老太爷七十高龄,饮酒仍然豪气不减,大半碗一口干掉,眉头都不皱一下,七八两大麦烧下肚,脑子一点没乱,说话还是慢条斯理,鱼儿过来把他的酒碗抢走,他不依不饶,还要喝下去,年岁不饶人,酒量再大也要适可而止,要是喝出个三长两短,跟全庄人都不好交代,大家便一起苦劝,老太爷这才作罢。对秦贵、天庚就没那么顾虑了,一个劲地劝,一碗一碗地干,到后来,里正自己也喝不动了,竟然让鱼儿敬秦贵、天庚每人一大碗。
秦贵和天庚心里都明白,那顿大酒不好喝,那个八大碗不是白白吃的,里正是代表全庄人请他们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这样了,安顺班怎么说也要搞起来,还要搞得象模象样,他们商量了好几回,觉得首先要做的事是摸一摸底,看庄上能有几个上得了台盘的角色,乐队文武场能有几个胜任,如果凑不起来,那就得招几个年轻的上手训练,演出用的各种服装、道具、乐器,得摸清老底子以后再说。他们,这个计划对里正说了,里正马上就找几个人说了这事,让他们串一串老戏班子的人,还有那些有点唱戏功底的人,约定好某日在戏台亮像,把自己最拿手的表演一下,过得了秦贵、天庚法眼的,就可以是新戏班子一员。
天庚在安顺戏台连演过整整十天,庄上人过足了戏瘾,也真正开眼,看到了什么叫角儿,那唱功、那表演、那绝技,实在是了不得。第十一天,戏台周围仍然热闹非凡,天庚、秦贵也早早现身,热心的戏迷们,有的自带板凳,有的爬`在树上,更多的人随意这.儿站站,那儿靠靠。里正在大家讶异的目光中走到戏台中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老少爷们,我要说两句话,一是两位大师今天不演出,太累了,歇歇。第二是我们庄唱江淮戏的好手,吹拉弹唱的都有,马上就上台,好的,拍巴掌,孬的,滚蛋!哈哈哈。
天庚、秦贵坐在台下,面前一张小方桌,放着茶碗、瓜子,里正坐在旁边,首先上台的是个琴师,操着一把二胡,拉的曲子是《空中鸟语》,中规中矩,这人姓曹,原本就是老戏班拉正帮的,他们之前已经知道这人的情况,让他打头炮,是马上登台的由他伴奏。接下来原老戏班子的,一个一个上台,生旦净末丑,文行、武行,二胡、三弦、板鼓佬,还有大锣、水钗,行当倒还齐整,凑几台戏没大问题,可是,里面出挑的一个没有,只能是自家锣鼓自己敲,关起门自己找乐子。天庚和秦贵同时皱起了眉头,里正不知怎么回事,赶紧起身提茶壶替他们斟茶。过了一会儿,几个年少的小伙子轮番上台,他们都是嫩鸡子,只会唱一两段,或是翻一两个拙巴巴的跟头,里正觉得有点丢脸,这几个小杂种,逞什么能啊,禁不住骂骂咧咧。天庚和秦贵却都笑起来,刚才他们都相中了两个小伙子,一生一旦,嗓音、扮相都不错,好好栽培打造一下,也许成为不错的角儿。天庚朝秦贵看了看,意思是等一下碰个头,看看各自相中的人是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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