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溟没走,他就这么盯着窗外,随后突然开口,
“你们都没想藏,还不出来?”
没人回应他只有长久的沉默,
“应该是叫杨思雨吧,熟地黄干翻药堂,抢占信号控制器的时候,你还真给我留下点印象,不出来聊聊?”
嘭!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叶溟口中的杨思雨,而是李嘉豪,
“你这是?从五分钟前就在我门口徘徊,现在进来干嘛。”
“干嘛?!我奉命接管对你的看护,见谅!”
“……”
叶溟手一抬屋里的椅子来到了李嘉豪的身前,示意李嘉豪就坐在门口别没事找事,李嘉豪还有点不服气,想抬脚越过走进房间,但只是和叶溟对视了一眼又慢慢的将腿放了下去,
“哼!”
李嘉豪瞥了一眼叶溟随即坐了下来,
“杨思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俩还没碰面呢吧。不然这个蠢家伙…”
“说谁…”
叶溟没等他说完,手都没抬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一划,李嘉豪便倒飞了出去,李嘉豪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堪堪将两条手臂护至身前便飞了出去,
“我x…”
李嘉豪当即挣扎着起身,在他嘴里的脏话还没能吐出时,
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刚刚叶溟一直呼唤杨思雨,
而杨思雨一边盯着叶溟,同时脸上因为自己的手,摁在李嘉豪那曾经满脸痘印的脸上而一脸嫌弃,
“舍得出来了?”
“刚好路过,来见义勇为。”
“啊~~见义勇为,正常人员的话很对啊,你不都成别人死士了吗…”
…
襂申,随着陨石事件,碎片空间与外界相连激烈的思想碰撞,
外来人带来的外部信息,使得这个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奴隶制的世界变得不再一潭死水,
在外部势力的干预下,曾经在襂申人民头上代表着不可僭越的大奴隶主们几乎顷刻土崩瓦解,
无数的势力成立,有克礼复己搞儒化的,有无限强调私有和市场化的,有觉得襂申的人不该也不能再被任何人控制的等等各种思潮,
当时的杨思雨还不懂,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因为无形大手,
让自己田地被兼并后无处可去,蹲在路边的小女孩,还记得当时,旁边那个人叫啥来着?
叫瑞单泊申,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还记得他当时说:
“你看杨思雨,咱们现在生活好了啊,这马路牙子可比之前土路坐着舒服…”
之前每每这时候,杨思雨总要反驳他,
“你看他们做小汽车的,他们才叫生活好呢,我阿爹阿妈在的时候还有田嘞,现在连田都没了。”
瑞单泊申这时候一般都会站起来将手背在后面,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么自由的市场是公平的,你们家没被认可罢了,怨不了任何人,
看开点,起码老爷们愿意给咱们修路不是吗,你看这路宽敞又…”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滴滴的鸣笛声,
“那小畜生,滚一边去别挡车,撞了你都嫌晦气的东西。”
瑞单泊申忙起身不断鞠躬着退出马路,汽车驶过去,司机从打开的窗口将一口痰吐了出来。
司机是这俩车的主人吗?应该不是,这车大概是某位都统的,但或许这个司机现在觉得自己就是这辆车的主人…
“难道生活真的在变好,而我只是个例吗,可阿爸阿妈没做过任何错事不是吗…”
杨思雨常常这么想着
…
晚上,杨思雨和瑞单泊申在桥头下紧挨着远处火堆上的铁盒里放着他们讨来的食物,
“这个大桥不错吧!我会找地方吧。”
“还可以。”
“可惜咱也待不了多久,这个桥说是为了给刘都统的王太太挖荷花池建的,现在还没引水,等引了水,这就来不了了…”
“嗯。”
“诶对,咱们也得早准备了。我听人说这两天不太平,说是血匪要打到咱这了。”
“血匪?”
“嗯,听他们说,那血匪可不比正规军!说是比当年的奴隶主老爷还要苛刻。”
“这么骇人啊!”
“是啊,别怕,我怎么也让你死我后面…”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别说。”
可男孩依旧挺起胸膛,拍着胸脯表示说到做到。
“喂,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女孩问道
“我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到时候谁吃不上饭,小爷随手几十张票子丢出去,谁要是敢再打我,我不都是成功人士了吗!我就拿气派的皮带抽他丫的。”
“哈哈,你就吹吧…”
…
街上越来越乱了,那些会灵能的大人物在街上的身影越来越多了,不少的有钱人倒是跑了,看来血匪是真要来了,杨思雨心里这般想道,
“到中午头了,该去桥洞和瑞单泊申汇合了。”
自从那天两人谈过血匪要进来了之后,乞食的责任就落在了杨思雨身上,瑞单泊瑞则是负责修一下他们桥洞下的小家,
他们都觉得这种情况下,刘都统他们应该想不起这个建在都统府外很远的荷花池,
修缮的责任自然是落在了大一些的瑞单泊申身上,
杨思雨今天格外想快点到家,她可是听说现在在逮像瑞单泊申一样无家可归的男孩,
去干什么?这杨思雨倒是没仔细听,离家越近她脚步就越快,只是当她赶回来时只剩下了一摊废墟,
杨思雨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直接瘫坐在地上,等了快十多分钟才缓过来,
他缓过来后,急忙向着荷花池后面的一处草堆下的小土坡,也顾不得用平时刨开土坡用的小木刨,直接用手刨开看了一眼,
“吃的还在。”
当时瑞单泊申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的时候就和自己约定过,
两个人谁想撂下对方单飞就把食物全带走,反正两个人都没亲人了,双方反而算是亲人,既然一方要单飞不如直接把对方逼上死路,饿死算了…
“吃的,吃的还在,那他那他…”
眼泪不自主的从眼睛里流出,嘴里因为呜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
城里开始戒严了,这两天杨思雨也不讨食了,就在那安安心心的建造自己的小家,
她总想着万一瑞单泊申回来,自己建好了他是有多开心,
城外的炮声这两天几乎没断过,那天杨思雨好像还看见刘都统手下不少的灵能者,一齐飞向城墙方向,
“看来还是慢点修吧,不然那些当兵嘞刚进城,看上俺修地嘞咋办嘛。”
杨思雨心里这般想道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一天晚上杨思雨刚睡下,枪炮声又响了起来,又没什么办法只得将手捂住耳朵,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瑞单泊申相遇,当时隔壁的王大叔一家来了一群人,说王大叔的小女儿按照合同该给警察大队的王队长抵债,王大叔不愿意,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合同签的时候…”
“不成我给您跪下了,我真不知道…”
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不过大概也是自由市场,叫什么无形大手的缘故,她就在那躺着想,
还没完全封上顶的房子正好有月亮,她边看月亮边想着自己的阿爸阿妈,自己那被买走的妹妹,瑞单泊申,
想着如果不是来不及,自己应该也会像妹妹一样,卖给别的人家…
嗯?天空上是不是有个人倒飞出去了,算了没看清不管了。
…
在天空微微亮的时候杨思雨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他听见了一大片杂乱的脚步声,嘭!的一声刚搭的小屋那摇摇欲坠的前门被人一脚踹开,
“妈地!晦气,碰上这么个穷地方。”
一个背着枪的人站在门口大声嚷着,
此刻杨思雨正拿着那柄平时用来砍木头的斧头紧张着盯着他,没等两人有第二句话的机会呢,旁边又窜出一个人拉了那人一把,说道
“快走吧,再不跑没机会了。”
听罢那人直接箭步上前,还没等反应一把将杨思雨手里的斧头夺了过来,然后转身就走喊着,
“大爷我吃点亏…”
杨思雨看着那人远去这才浑身无力的瘫坐下去…
…
瑞单泊申在跟随溃败的部队狂奔,自从那天被强行征调去守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偷偷溜走,包括今晚,但他回不去了,
不只是因为他们的队伍有一名灵能者督战员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还因为有位老兵说过,只要穿过一天身上这身衣服不跑,血匪闻着味就能把你找出来,
到时候又是劳教,又是改造,他要是成功跑了的话,瑞单泊申不敢赌,会不会牵连杨思雨。周围全是溃逃的人,
“一定得活着啊…”
……
杨思雨穿着干净的衣服靠在训堂的墙壁上,距离那天晚上被抢劫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第二天杨思雨就发现之前传的邪乎的血匪进城了,当时杨思雨虽然害怕但是毕竟是小孩,爬到一处高墙上远远的偷看过去,
“这么整齐的队伍,也不像他们传的那样嘛…”
杨思雨边看边说
“那传的我们是什么样子?”
“传的你们…嗯?”
杨思雨下意识回答道,但是还没等说完便发觉不对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旁边,杨思雨猛然一惊身形不稳往一旁跌去,
“啊!”
杨思雨害怕的闭上眼睛,却发现有人已经提溜住自己的衣领,睁开眼就是那张杨思雨这辈子不会忘记的笑脸…
“小朋友,别人都习惯叫我生地黄,你叫什么呀…”
被检测到有修灵潜力都是后来的事了,这时候的杨思雨连训堂里面都没去过,她还不知道,这张笑脸的主人会对自己的人生有多大影响,
她还不知道这个笑脸的主人会让瑞单泊申死在她的手里…
……
叶溟把茶杯一放,
“杨思雨,我说的对不对啊。”
……
汗衫男站在民会办事处的门外,身前是一位位普通老百姓,汗衫男双手张开对面前的一大批人喊道,
“同志们!你们的诉求我了解了,你们信得过我就先回去,我一定尽力为你们解决…”
当汗衫男安顿好外面的群众,走进了民会的会议室,
其中有两个人早早的等在里面,其中一人见到汗衫男进来忙站起来,想要毕恭毕敬的将香烟递过来,
“李主任处理好了?我给您点上…”
“诶,客气客气…”
而另一个人则是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屑,喊道
“处理好了没啊,这块地我不是非要买,他们那群人想找我要遣散费没门儿!”
“嘶…”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汗衫男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斜睨了他一眼,点烟男也是忙安抚着,汗衫男抬手打断了安抚的话语,手里夹着烟快步走到刚在说话之人对面坐下,待到坐定后,朝门外大喊一声
“小徐,把文件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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