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漏墨的时候，潇冬雪正在抄写古文。
蓝黑色的墨汁突然从段枫的笔尖涌出，像一道微型溪流，迅速漫过课桌中线，浸透了她刚写完的作业本。
"啊！"她猛地站起来，纸张被撕开一道口子。
段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起染墨的作业本，慌乱中碰翻了笔袋，彩色荧光笔滚了满地。
"对不起，我..."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自己额前的碎发，"我赔你新的。"
潇冬雪弯腰去捡滚到讲台边的荧光笔，突然愣住——段枫的草稿纸从书包里滑了出来，密密麻麻写满字的那面朝上。
每一行都是她的名字。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生擦黑板的声响。
潇冬雪把那张染墨的作业本对着夕阳举起，发现背面透出奇怪的痕迹——被墨水掩盖的纸纤维中，隐约能辨认出更早的字迹。
她蘸了点矿泉水轻轻擦拭，褪色的铅笔字渐渐浮现：
**「潇冬雪今天穿了红裙子，像院子里熟透的石榴。」**
日期是五年前。
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声音。潇冬雪猛地合上本子，却看见段枫站在走廊逆光里，怀里抱着三本崭新的作业簿。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被复原的字迹上，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解释一下？"
潇冬雪把作业本拍在课桌上，染蓝的纸页像一块淤青。段枫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你爸和我爸认识，"她逼近一步，"你早就见过我，记得我家窗棂花纹，甚至..."她指了指草稿纸，"偷偷写我名字写了五年。"
段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黑得惊人："那你记得吗？"
"什么？"
"七岁那年夏天，"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你说要嫁给我的事。"
教室后门传来书本落地的声响。班主任李老师站在门口，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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