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合影挂在教室后墙的第三个钉子突然松了。
潇冬雪踮脚去扶相框时，发现照片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淡影——像是多出来半个孩子的轮廓，被前排同学的肩膀挡住大半。她伸手去擦玻璃上的灰尘，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别碰。"
段枫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的拇指正好按在照片那个模糊的位置，呼吸比跑完一千米还要乱。
林小曼凑过来："哇，这张照片好邪门，怎么感觉..."
"反光而已。"段枫迅速摘下相框塞进书包，转身时撞翻了讲台上的粉笔盒。彩色粉笔滚落一地，像一道突兀的彩虹。
放学后的空教室里，潇冬雪用手机放大偷拍的照片。
那个模糊的轮廓在数码变焦下逐渐清晰：一只举到半空的小手，腕部有月牙形疤痕——和段枫右手虎口的伤疤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树洞铁盒里的老照片。七岁的段枫身边，确实还站着另一个男孩，只是那张脸被人用圆珠笔狠狠涂黑了。
"在看什么？"
段枫的声音从后门传来。潇冬雪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背后，却被他抢先一步抽走。
屏幕亮着的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天台上的风格外大，吹得段枫的校服外套猎猎作响。
"段松。"他突然说，"我哥。"
潇冬雪握紧了锈蚀的铁栏杆。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里某个上锁的抽屉——七岁那年，似乎确实有一对双胞胎经常趴在她家墙头偷看。
"火灾那天..."段枫的喉结滚动，"他把我推出门，自己折回去找你。"
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潇冬雪突然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金属栏杆的锈渍沾在手上，像干涸的血迹。
段枫解开左手腕的表带，露出月牙形疤痕："这是你家的窗玻璃划的。"他苦笑，"我们连伤疤都..."
话音未落，潇冬雪突然扑上去抱住他。
两个人的心跳在暮色中重叠，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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