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枫的左手腕疤痕消失的那天，校园电台播了一期特别节目。
凌晨两点十七分，电流杂音中突然响起陌生的少年音：「测试，测试——小雪能听到吗？」
潇冬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撞翻了床头的水杯。这个声音太清澈了，像山涧溪流撞在鹅卵石上，和段枫的低沉嗓音截然不同。
「今天是8月23日。」电台里的声音带着笑意，「按照约定，该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刺耳的干扰音突然切断广播。潇冬雪抓起外套冲出门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段枫发来的定位：**心理诊疗中心·急诊部**。
诊疗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潇冬雪隔着玻璃看见段枫蜷缩在诊疗椅上，左手腕包着纱布。心理医生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着脑电波图谱，两条曲线时而重叠时而分离，像在跳一场诡异的双人舞。
「解离性身份障碍。」医生把诊断书递给潇冬雪，「每年8月23日，他的脑前额叶活性会突然改变。」
诊断书背面贴着两张字迹对比图。潇冬雪的手指抚过那些笔迹——工整的是段枫，潦草的是...
「段松。」医生叹气，「他潜意识里在替哥哥活着。」
病床上的段枫突然睁开眼睛。
「小雪？」他笑起来，眼角弧度比平时更弯，「我抽屉里有个蓝色笔记本...」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又变回那个熟悉的、阴郁的段枫。
蓝色笔记本的扉页写着「段松的观察日记」。
『7月15日：阿枫今天又偷看小雪了，笨蛋，喜欢就说啊。』
『8月22日：明天要和小雪去埋时间胶囊，我写了封信...』
最后一页的笔迹突然变得狂乱：
『火太大了，我先推阿枫出去——小雪别怕，数到三就跳！』
笔记本从潇冬雪手中滑落。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七岁那年，被困在火场里听到的声响。
她颤抖着摸出钥匙扣上的迷你铜钥匙，插进笔记本侧面的锁孔——
「咔嗒」。
夹层里滑出一张烧焦的拍立得：三个浑身是水的孩子站在暴雨里，中间的潇冬雪举着捕虫网，两侧的双胞胎笑得一模一样。
照片背面是两种笔迹并排写的：
「要一直在一起。」
「骗你的，我才是段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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