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老榆树下，王大柱啃着树皮直咳嗽：“这鬼天气，半个月没见雨星子。”
李婶子蹲在石磨旁挖野菜，指甲缝里全是泥：“昨儿我去邻村借水，听说县衙拨了赈灾粮——”她突然压低声音，“可今早我溜到村公所后窗，粮仓锁头新换的，门缝里漏出股霉味！”
竹椅吱呀一声。
安阳翻了个身，草帽滑到鼻尖：“漏的不是粮，是周有财的贼胆。”
林阿秀蹲在他脚边搓草绳，闻言直起腰：“你早知道？”
“他上个月让人往镇里运了三车木箱。”安阳翘起二郎腿，“木箱上沾着麸皮，镇东粮行的记号。”
李婶子倒抽冷气：“合着他把赈灾粮卖了？”
“所以得让他卖个痛快。”安阳摘了草帽，眯眼望太阳，“二牛，明儿去周有财家扛活。”
赵二牛正蹲在墙根玩石子，抬头挠了挠后脑勺：“俺？”
“你傻大个子，周有财不防。”安阳扔过去半块烤红薯，“他让你搬什么，记清数量；跟谁交接，记清脸。”
赵二牛嚼着红薯点头，嘴角沾着渣：“中。”
三日后晌午，村口老井旁支起个蓝布棚子。
杨莹莹蹲在灶前扇风，药罐子咕嘟冒泡；林阿秀举着木牌喊：“灵米粥管饱！补气汤免费！”
张寡妇端着碗挤进来，喝了一口眼睛发亮：“这米香得跟过年似的！”
“安阳兄弟仁义！”“比那周有财强百倍！”
议论声传进村公所。
周有财正数着银钱，茶盏“啪”地摔在地上：“反了他！个懒汉也敢抢我威风？”
他抄起烟杆冲出门，身后跟着五个壮实家丁。
到了棚子前，烟杆重重敲在桌案上：“哪来的野米？私藏官粮知不知道？”
安阳半躺在竹椅上，啃着黄瓜：“里正这是急了？”
“急？”周有财冷笑，“我急你穷得揭不开锅——”
“那里正更该尝尝。”安阳指了指药罐，“喝了这粥，有力气数钱。”
人群哄笑。周有财老脸涨红，挥手要砸摊子：“给我——”
“且慢。”
赵二牛从人堆里挤出来，怀里揣着个破布包。
他抖开布包，露出一叠账本：“里正让俺记的，运粮车数、收钱数目、粮行名字——都在这儿。”
“放屁！”周有财扑过去要抢，被林阿秀一把拦住。
李婶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铜锣，“哐哐”敲得山响：“乡亲们来看！周有财私吞赈灾粮！”
“打他！”“还我粮食！”
人群涌上来，周有财被推得踉跄，腰间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捡起来乱挥：“都反了！老子是里正——”
寒光一闪。
白影从房檐跃下，脚尖点在刀背，周有财手腕一麻，短刀飞进了老井。
“刺客？”周有财瘫坐在地。
“我是来讨药的。”白影拍了拍衣袖，“但懒人被欺负，总得管管。”
“还有我。”
萧清璃从人群后走出，手里捏着一卷纸。
她展开来，上面盖着朱红大印：“这是县衙与粮行的交易凭证。周有财，你当我查不出？”
周有财面如死灰。
三日后，官府差役押着周有财过村口。
李婶子往他身上扔烂菜：“活该！”张寡妇抱着半袋米抹泪：“总算能给娃熬粥了。”
安阳躺在新修的石凳上晒太阳，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村庄发展度+200，当前350/500。”
他望着重新打开的粮仓，嘴角勾了勾。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枕头底下半卷泛黄的纸页——九瓣莲纹在夕阳里泛着微光。
“看来，”他打了个哈欠，“该让懒神的手艺，见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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