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秀的敲门声比二更梆子还急。
"安哥！"她扒着门框直喘气，发梢沾着草屑，"西头的狗突然全炸毛了，赵二牛说听见山坳里有刀鞘撞石头的响！"
安阳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搁。
他昨儿刚让赵二牛把村东的土狗全牵到西头，为的就是防这手——荒村夜里静，狗耳朵比人尖三倍。
"把巡逻队加两班。"他抄起墙角的竹棍往腰间一别，"苏小满，去药膳坊熬三锅迷香汤，加十倍合欢花。"
正在灶房剁灵米的苏小满应了声，手腕翻得像蝴蝶，菜刀在案板上敲出急鼓点："知道啦！
迷晕耗子都够，更别说大活人。"
玄真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歪着道冠蹲在院墙上啃黄瓜："小懒神，守夜这活计交给贫道。"他打了个响指，嘴角沾着黄瓜籽，"我睡着也能打十个。"
话音没落，人已经歪在墙根，鼾声震得瓦松直颤。
月到中天时，风里多了股铁锈味。
铁青衣蹲在村口老槐树上，月光透过枝桠在她脸上割出细碎的影。
她摸着腰间的铁链冷笑——马匪闺女设的陷阱，能让兔子都崴脚，何况两条腿的刺客？
"咔！"
第一声脆响惊飞了夜枭。
三个黑衣人影栽进她埋的竹钉坑，惨叫声还没出口，就被铁链缠了脖子拽进草窠。
"有埋伏！"
"杀进去！"
刀光刺破夜色。
白影从村东晒谷场的屋顶掠下，素衣染了月光，剑穗扫过第一个刺客的咽喉。
她的剑快得像风，五柄刀刃同时劈来，她旋身避开，反手挑飞两柄，剑尖点在第三个人膻中穴上。
"白影！"为首的刺客头目突然哑了声，面罩下的眼睛瞪得滚圆，"你竟敢背叛幽冥堂？"
白影手腕一翻，剑锋压在对方喉结上："我不属于黑夜。"她甩了枚***，灰烟腾起时，反手推了头目一把，"带你的人滚。"
混乱里，安阳搬了张竹椅坐在屋檐下。
他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喂阿黄虎崽吃灵米粥，止血草汁抹在虎崽前爪的小伤口上——方才刺客翻墙时惊着它了。
"赵二牛！"他喊得懒洋洋，"把迷香汤往西边泼。
苏小满熬的那锅，够他们睡半宿。"
"得嘞！"赵二牛扛着木桶冲出去，泼汤的动静混着刺客的闷哼，像首跑调的歌。
玄真子的鼾声突然断了。
老道士从房梁上倒栽葱跳下来，拂尘甩开时裹着股怪风，两个扑向安阳的刺客被直接扇飞，撞在院墙上又滑下来，半天没爬起来。
他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冲安阳挤眼："贫道没撒谎吧？
睡着也能打。"
天快亮时，刺客退得比来的时候还急。
白影擦着剑上的血，剑尖挑起块染血的黑布："他们总部在西岭深处，叫幽冥堂。"她把黑布递给安阳，指尖沾着血，在月光下像朵开败的红梅，"堂主练的是阴毒功法，专门盯着有宝贝的村子。"
安阳捏着黑布看了眼，随手塞进怀里。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守护家园任务完成，解锁兵营升级权限。】"他笑了笑，把最后一口茶喝干，茶梗在盏底堆成个小塔。
"既然送上门......"他望着西边泛白的山影，声音轻得像晨雾，"那就别怪我不劳而获了。"
赵二牛扛着空木桶跑回来，脑门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滚："安哥！
村东头王铁匠说他能打刀，我、我也想......"
"想啥？"安阳斜倚着门框，看他急得耳朵通红。
赵二牛搓了搓手，木棍在地上戳出个小坑："我想跟着练，保村子！"
晨光里，老槐树的影子慢慢爬上懒神碑。
碑上"懒神承启"四个字泛着淡金，像被谁偷偷擦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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