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柴房里的黑衣汉还在哼哼。
安阳蹲在门槛上撕密信火漆，杨莹莹踮脚往他脖子上贴降温膏——昨夜他在屋顶躺了半宿，露水浸得后颈发凉。
"安哥！"林阿香踹开柴房木门，靴底沾着泥，"这些龟孙醒了俩，说幽冥堂在西岭扎了二十顶帐篷，明晚要血洗咱们村！"
密信"唰"地抖开。
安阳扫过"西岭主峰后谷""三百精骑"几个字，拇指蹭了蹭绣着红牡丹的刀鞘——幽冥堂是西北出了名的狠角色，三年前屠过三个庄子。
"我带女兵队打前锋！"林阿香拍胸脯，腰上木刀撞得叮当响，"咱们练了半月伏虎棍，砍人脚踝准得很！"
"砍脚踝？"铁青衣叼着草叶从院墙上跳下来，刀疤在晨光里泛青，"你女兵队最大的才十六岁，挨一刀就得哭。"她甩了甩腰间九环刀，"北坡有条野鹿踩出来的道，我带你们绕后，专捅帐篷底下的马腿。"
白影突然从房梁上翻下来，手里多了张油皮纸。
她把纸拍在石桌上，刀尖点着图里的主帐："幽冥堂规矩，头目住最大的帐篷，门口挂两盏羊角灯。"她抬头时，眼罩滑下半寸，露出眼尾一道旧疤，"我熟。"
"打打杀杀的，先填肚子！"玄真子拎着个黑陶罐挤进来，白胡子上沾着米渣，"老道用系统灵米熬了养神粥，止血草磨成粉撒的——"他掀开罐盖，米香混着草药味"轰"地冒出来，"吃了走路不喘，挨刀不疼！"
杨莹莹先舀了一碗，吹凉了尝一口："……这味道像我爹治外伤的药，但不苦。"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安哥！
这粥能当行军粮！"
萧清璃端着碗站在屋檐下，喝到第二口时耳尖泛红："确实……"她轻咳一声，"比宫里的参汤提气。"
安阳蹲在石凳上啃窝窝头，看众人喝完粥后眼睛发亮，突然笑了："明儿让老李家婶子支个大铁锅，药膳坊得加个'战备厨房'。"他把密信往怀里一塞，"今晚子时出发。"
月到中天时，西岭的山风卷着松涛。
安阳趴在北坡的灌木丛里，怀里揣着青铜小铃。
李青山蹲在他旁边，三只虎崽缩成毛团，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背——这是"安全"的暗号。
"阿香到了。"白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她不知何时蹲在他另一侧，像团影子，"东南方第三堆篝火，她把火油埋在草堆里了。"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爆响。
林阿香从草窠里窜出来，手里的火把甩进火油堆，火舌"呼"地窜起两丈高。
黑衣汉们提着刀冲出来，却被铁蒺藜扎得哇哇乱叫——那是女兵队昨夜连夜搓的，用的是后山带刺的野藤。
"北坡！"铁青衣的九环刀劈开帐篷布帘，刀光映着她咧嘴的笑，"奶奶的，马腿都给你砍折！"她的刀背磕在马腿弯，战马嘶鸣着跪下去，把骑在背上的黑衣汉摔进泥坑。
白影的短刃闪了闪。
最中间那顶帐篷的羊角灯突然灭了。
等黑衣汉举着火把冲进去时，只看见头目胸口插着半柄淬毒的匕首，脸上还留着半道冷笑。
安阳把幻音铃凑到唇边，轻轻一吹。
铃声像根细针，扎进每个黑衣汉的太阳穴。
有人举刀的手突然软了，有人跑着跑着直挺挺栽倒，连捂耳朵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李青山打了个呼哨。
三只虎崽率先扑进人群，山林里的野豹跟着窜出来，专咬裤脚和刀鞘——这些家伙早被驯得精，知道不往要害招呼。
天快亮时，西岭的山坳里横七竖八躺满了黑衣汉。
林阿香踩着个黑衣汉的肚子，把他的刀拔出来插在地上："安哥！
咱们赢了！"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
安阳揉了揉耳朵，看眼前浮现的光屏：【恭喜宿主完成"西岭反击"任务，解锁新功能——情报站建设权限】
"阿香，把俘虏押回村。"安阳伸了个懒腰，从灌木丛里摸出半块烤红薯——萧清璃塞给他的，还热乎，"铁青衣带女兵队打扫战场，把马和刀都牵回去。
白影……"他转头，看见白影正蹲在头目尸体旁，把油皮纸一张张叠好，"辛苦你整理情报。"
玄真子凑过来，手里提着个布包："老道刚才翻到袋好东西，是幽冥堂的行军粮——"
"等等。"安阳突然喊住要走的林阿香，"去把赵二牛叫来。"他拍了拍怀里的密信，"新盖的情报站，得找个嘴严的管外围联络。"
山风掀起他的衣角。
安阳啃了口烤红薯，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笑了——这懒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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