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泽
那温和却充满疲惫的苍老声音，如同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林风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瞬。他扶着粗糙的树干，胸口剧烈起伏，惊疑不定地看着几十米外那道悬浮在半空、身影越发淡薄的虚影。
“残……残魂？”林风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浓浓的不信，“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夫非物。”太虚真人的虚影微微摇头，身影随着动作又波动了一下，仿佛随时会溃散，“吾名太虚，并非此界之人。方才那空间裂隙，乃老夫残魂逸散引动虚空不稳所致，惊扰小友了。”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空间裂隙？”林风听得更加迷糊，但恐惧感确实被这匪夷所思的话语冲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那……那塔和戒指……”
“正是老夫之物。”太虚真人的目光扫过地上散发着微弱青光的九层小塔和那枚古朴戒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追忆，有痛惜，更多的是一种油尽灯枯的无奈。“小友，你唤何名？”他再次问道，语气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我叫林风。”林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名字。眼前这景象虽然诡异绝伦，但这老者虚影似乎确实没有恶意，而且……他隐隐感觉，这可能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林风……”太虚真人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那虚幻的目光再次落在林风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林风小友，老夫观你心性尚可，身具灵根，乃是踏入道途之良材。你……可愿修仙？”
“修仙？！”林风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词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响！是他理解中的那个修仙吗？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移山填海？这词对他这个从小在工地上摸爬滚打的安装工来说，既陌生又遥远，只存在于小说和神话传说里！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空间裂缝、虚影老者这些完全超出他认知的景象，他一定会认为这老头是个疯子，或者自己出现了严重的幻觉！但此刻，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这可能是真的！这绝对是真的！
巨大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残余的恐惧。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试探：“前辈……您……您能教我修仙？”
太虚真人那几乎透明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可。但……需你帮老夫一个忙。”
来了！林风心中一凛，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前辈，您要我帮什么忙？只要力所能及，晚辈定当尽力。”他没有把话说死。
太虚真人并未直接回答，他抬头望向被茂密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发出，带着万古的沧桑和刻骨的悲凉。
“在此之前，老夫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太虚真人的声音低沉下来，缓缓流淌在林风的脑海。
随着老者的讲述，一段跨越无尽星海、充满背叛与毁灭的往事画卷，在林风面前徐徐展开。
太虚真人并非蓝星之人，而是来自一个名为玄元界的浩瀚修真世界。在那个世界，飞天遁地、翻江倒海并非神话，而是强大的修士们真实拥有的力量。
他有一个相交千年的挚友，名为灵霄上人。两人修为皆至合道之境，在玄元界也是威震一方的大能。一次结伴游历，探寻上古遗迹时，不幸遭遇了恐怖至极的空间风暴。那风暴狂暴无比，撕碎一切，两人纵然修为通天，也被卷入其中，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不知在混乱虚空中漂泊了多久，空间风暴终于平息。两人侥幸未死，却发现自己被风暴抛到了一处从未被发现的、死寂荒凉的上古战场遗迹。
那里断壁残垣，巨大的骸骨如同山丘般散落，早已风化，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断裂的神兵利器随处可见，虽然灵气尽失，黯淡无光，但其材质本身，便是玄元界都难得一见的稀世宝料！而那些散落在尘埃中的巨大尸骸，历经了不知多少万载岁月，竟依旧如同温润美玉，没有丝毫腐朽风化的迹象！仅仅残留的气息，就让他们这等合道大能都感到灵魂深处的震颤！
“那是……属于仙神的战场！”太虚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他们知道，自己来到了一处无法想象的、埋葬着远古大秘的恐怖之地！
两人怀着敬畏与激动，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遗迹。收获颇丰，得到了不少外界早已绝迹的天材地宝和残缺古法。然而，当他们最终在一处崩塌的古老殿宇深处，发现了一座静静悬浮在祭坛之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九层小塔时……悲剧，降临了！
“那塔……便是此物。”太虚真人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尊青色小塔上，眼神复杂难明。“老夫虽不知其名，但以老夫合道境的眼力，能断定此塔至少是仙器级别的无上灵宝！”
仙器！林风听得心神剧震！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概念，但“仙”字就足以说明一切！这绝对是惊天动地的至宝！
“利欲熏心，贪念作祟！”太虚真人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悲愤，“老夫万万没想到，相交千年的挚友灵霄，竟会为了独占此宝，在老夫毫无防备、正欲收取宝塔之际，骤然痛下杀手！”
接下来的故事，充满了惨烈与绝望。
太虚真人猝不及防，被灵霄上人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重创本源！两位站在玄元界顶端的合道大能，在这片死寂的远古战场上，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搏杀！神通碰撞，法则轰鸣，恐怖的力量甚至撕裂了本就脆弱不堪的虚空！
战斗惨烈至极，两人都打出了真火，底牌尽出。虚空不断被撕裂，狂暴的空间乱流席卷战场。最终，灵霄上人被太虚真人濒死反扑，以本命道器自毁为代价，轰成了重伤垂死，肉身几乎崩解。
但太虚真人自己，也因被偷袭失去先机，伤势过重，肉身在激烈的战斗中彻底崩毁，只剩下一缕残魂勉强凝聚。
“老夫趁灵霄重伤倒地、无力他顾之际，拼尽最后一点魂力，卷起这座小塔和老夫的储物戒指，借助他们大战撕裂的虚空乱流遁走……”太虚真人的虚影剧烈波动，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侥幸，“这才……阴差阳错，流落到了你们这方名为‘蓝星’的世界。”
他看向林风，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然而，横渡无尽虚空，经历漫长漂泊……老夫这一缕残魂，早已如同风中残烛，油尽灯枯，再也支撑不住了。”
故事讲完，林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太虚真人遭遇的同情，也有对灵霄上人背叛的愤慨，更震撼于那场惊天动地、撕裂虚空的大战。
“前辈，”林风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试探着问道：“您要我帮的忙，是否与您的仇敌有关？是要我将来为您报仇吗？”他心中警惕，这担子太重了！
太虚真人却摇了摇头，身影又淡薄了一分：“不。老夫要你帮的忙，与你修仙息息相关。若你应允老夫，并在将来修炼有成后，替老夫去一趟玄元界，寻到老夫的孙女——云瑶，将此玉盒交予她。”
他虚指了一下地上那枚灰扑扑的戒指：“玉盒就在老夫的储物戒指之中。里面的东西对她至关重要。你只需如实告知她老夫的境遇，并提醒她千万提防灵霄上人那卑鄙小人！切记！”
林风皱紧了眉头，心中疑虑更甚：“前辈，您也说了，玄元界远在无尽星空之外，我连它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如何去？更别说……我这点微末本事……”他很有自知之明。
太虚真人似乎早有所料，解释道：“无需担忧空间阻隔。数万年前，统御诸天的仙庭，曾在此方星域布下了连通诸多世界的传送古阵网络。虽然你们蓝星如今灵气稀薄，已是末法绝域，但料想在极其久远的过去，此地也曾是能修行之地，必然会有传送阵遗迹留存。你只需寻到一处尚能启动的古阵即可。”
他顿了顿，发出一声更沉重的叹息：“若此界当真连一座古阵都未曾留下……那便是命数使然，强求不得。作为回报，老夫储物戒指中的资源，以及这座‘须弥塔’，便赠予你了。”他再次看向地上的小塔，眼中带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
“没有这些资源，你在这灵气几近枯竭的星球上，想要修行入门，难如登天。”
仙庭？跨域整个仙域的传送阵？这宇宙真有外星文明？蓝星以前也能修仙？太虚说的这方星域，难道是银河系？林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疯狂刷新、重塑。
就在这时，太虚真人的虚影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身影瞬间变得几乎透明！他的声音也骤然变得急促而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老夫……时间……无多了！林风……你……考虑得如何？”
仙缘！真正的仙缘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太虚真人的馈赠，那神秘的须弥塔，通往长生和力量的道路！巨大的诱惑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林风心中所有的犹豫、警惕和不安！与之相比，寻找传送阵、送东西这种未来的事情，显得如此遥远！
错过这次，他林风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绝不可能再遇到这样的机会！
“妈的！赌了！”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牙，大声道：“前辈！我答应了！”
“好！”太虚真人那几乎透明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那你便对着此方天地，立下天道誓言吧！此誓关乎道心，不可轻违！”
林风不敢怠慢，按照太虚真人的指示，举起右手，神情庄重，一字一句地朗声起誓：
“天道在上！我林风在此立誓：若他日修炼有成，必竭尽全力寻找方法，前往玄元界，寻得太虚真人孙女云瑶，将玉盒交付于她！并如实告知前辈境遇，提醒其小心提防灵霄上人！如达相应境界，有能力而不履行此诺，则修为停滞，心魔缠身，永无寸进！若穷尽心力，证明蓝星确无通往玄元界的传送古阵，则此誓自动解除！”
誓言立下，林风冥冥中感觉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冰冷的目光扫过自己，随即消失无踪。他心中凛然，知道这誓言绝非儿戏。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誓言内容似乎过于宽松了，“有能力”、“穷尽心力”这些词的可操作性很大。这有些不合常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一丝疑虑悄然爬上心头。
太虚真人却像是了却了最大的心愿，身影虽然依旧淡薄，但精神似乎好了些许。他迅速向林风传授了修仙界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常识。
修仙之路，共分九大境界：炼体、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道、大乘、渡劫！渡劫之后，便可褪去凡胎，羽化登仙！至于成仙之后的境界，太虚真人表示自己也未曾触及。
“炼体、筑基、金丹……”林风默默记诵着这些充满力量的词汇，好奇地问：“前辈，您之前是合道境界？这……在修仙者里算什么水平？”
太虚真人脸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尽管虚影淡薄，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度依旧：“合道之境，乃第七大境！在玄元界，亦是一方巨擘，开宗立派，俯视众生！”（第七境大佬！）
林风虽然对修仙境界还很模糊，但“第七大境”、“一方巨擘”这些词的分量，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心中不禁升起强烈的敬畏和向往。同时，一个念头闪过：这境界划分，好像和蓝星一些古老道家典籍里记载的有些相似啊？难道蓝星以前真有修仙者存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脱离平凡的轨道，驶向一片充满未知与奇迹的浩瀚星海！
太虚真人看着林风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微觉好笑，但时间紧迫，他继续说道：“修仙需有灵根。灵根乃沟通天地灵气之桥梁，分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属性。灵根品阶则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传说天阶之上或有圣阶，然真假难辨，老夫亦未亲见。”
林风听得心潮澎湃，连忙问道：“前辈，那晚辈的资质如何？是何灵根？需要用什么测试吗？”他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资质太差。
太虚真人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看透本质的了然：“老夫合道境界，神念虽残，辨识灵根何需测灵石那等外物？你乃地阶中品，五行俱全（金木水火土），资质……尚可，足以踏入道途。”
“五行俱全？”林风一愣，“前辈，灵根是越多越好吗？我听说好像单灵根才是天才？”
“此言差矣。”太虚真人摇头，“灵根多寡，各有利弊。单灵根者，因其纯粹，感应吸纳单一属性灵气最为迅捷，初期修炼速度往往最快。但若其灵根品阶低下，譬如仅为黄阶，则成就终究有限，难以攀登真正的高峰。”
他看向林风：“似你这般五行俱全且品阶不俗者（地阶中品），初期修炼速度或许略逊于顶尖的单灵根天才，但也绝不会慢！更关键的是，五行乃世界根基，循环相生，根基最为稳固！且因你属性齐全，未来可修习的法术神通将包罗万象，斗法之时手段千变万化，更能契合天地大道！优势极大……”
太虚真人说到此处，林风便惊恐地看到，眼前那本就淡薄如烟的虚影，骤然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在空气中！
“前辈！您怎么样？”林风心中一紧，失声惊呼。
太虚真人的声音变得极其飘忽，仿佛从遥远的星空彼岸传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急切：“时……间……到……了……长话……短说！”
他虚影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朝着地上的戒指一点。
嗡！
戒指表面微光一闪，两道流光从中迸发而出，悬浮在林风面前。那是两枚约莫三寸长、一指宽的玉片，质地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太虚真人指着其中一枚玉片，语速极快：“此乃《九转玄功》玉简！乃老夫主修功法，直指渡劫大道的顶级传承！即便在玄元界亦是顶尖之列！你五行灵根，正可修炼！”
又指向另一枚：“此乃《破岳拳》玉简！炼体期顶尖拳法，兼具杀伐护道与淬炼体魄之效！勤加修习，可极大加速炼体期修炼速度！玉简贴于眉心，以意念感知，即可读取其中内容！”
林风听得心潮澎湃，连忙点头：“是！多谢前辈！晚辈记下了！”
太虚真人动作不停，又从戒指中引出一道流光，那是一块约莫鸡蛋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里仿佛有氤氲雾气流转的石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纯净气息。他将其递给林风：“此乃下品灵石！内含精纯灵气，可直接吸纳炼化！蓝星灵气稀薄几近于无，此物乃你修行初期之根本！灵石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兑换比例通常为1:100，即一枚中品可换百枚下品，一枚上品可换百枚中品，万枚下品！”
“那极品灵石呢？”林风好奇追问。
“极品灵石……”太虚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蕴含之灵气精纯磅礴，更蕴含一丝本源道韵，极其珍稀！罕有人会用于兑换低品灵石。”他接着又从戒指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布袋子：“此乃储物袋，内有空间，可存放物品。滴血认主即可使用。里面有一些中品、上品以及……少量极品灵石，足够支撑你修炼至筑基之境！切记，上品与极品灵石蕴含灵气过于庞大精纯，炼体期难以承受，且过于浪费，务必留待筑基关键时刻再用！”他的语气带着郑重的叮嘱。
林风恭敬应道：“是！晚辈谨记在心！”
太虚真人又从戒指中引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丹身布满玄奥天然云纹、异香扑鼻的丹药。那丹药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此乃完美筑基丹！筑基之时，以此丹为引，可极大提升筑基成功率与道基品质！切记，务必筑基时再用！”
交代完这些，太虚真人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戒指和小塔，虚幻的手掌轻轻一挥。那枚古朴的戒指和散发着青光的九层小塔缓缓飘起，悬浮在林风面前。
“至于这两物……”太虚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和郑重，“此戒名为‘乾坤戒’，乃老夫本命之物，比储物袋高级百倍！其内空间广阔，更有诸多妙用。然需你筑基之后，诞生神识，方能初步炼化认主使用。老夫毕生珍藏，以及……交托于你的玉盒，皆在其中！此物干系重大，务必小心保管，绝不可示于人前！”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九层小塔上，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和一丝敬畏：“至于这‘须弥塔’……老夫虽知其不凡，但具体玄妙，亦未能尽窥。只知其至少是仙器级别的无上灵宝！其内恐有禁制重重，你修为低微，切莫强行炼化探索！待你日后修为高深，至少金丹之后，再尝试不迟！”他顿了顿，补充道：“仙器有灵，自晦其形，你平日也无需担忧其光芒引人注目。”
仙器！林风听得口干舌燥，心脏狂跳！忙不迭地按下激动的心情，重重点头：“晚辈明白！定当谨记前辈教诲！”
太虚真人将储物袋递到林风手中，最后叮嘱道：“乾坤戒与须弥塔，皆涉及空间法则本源，无法被收入储物袋这等低阶空间法器之中。此中玄妙，你日后修为提升，自会明白。这两样东西，你务必贴身携带，妥善保管！”
林风双手恭敬地接过那看似普通的储物袋，感觉重逾千斤。他朝着太虚真人那几乎看不清轮廓的虚影，深深一躬，语气无比郑重：“前辈厚赐，晚辈林风，没齿难忘！前辈所托，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太虚真人看着林风，那虚幻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极其欣慰、极其释然的微笑。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四周幽静的山林，掠过林风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最后，缓缓抬起，望向那被树荫遮蔽、只漏下点点碎金的天空。那目光悠远而深邃，仿佛在与这片陌生的天地，作最后的告别。
“玄元……云瑶……灵霄……唉……”一声若有若无、饱含无尽沧桑与遗憾的叹息，随风飘散。
他的身影，如同清晨的薄雾遇到朝阳，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萤火般闪烁了一下，便彻底消散在清冷的山风之中，再无半点痕迹。
原地，只剩下林风一人，捧着储物袋，呆呆地望着太虚真人消失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怅然涌上心头，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默默地将储物袋小心收好。然后，整了整身上沾满泥土和草屑的廉价T恤，朝着那片空荡荡的空气，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俯身，额头触地，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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