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阶》第三集：三方博弈
港口区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拍打在孙艺轩脸上。他蹲在12号仓库对面的集装箱阴影里，望远镜的镜头反射着远处昏黄的路灯。手表显示凌晨1:17，距离王荣桓截获的情报中提到的交易时间还有十三分钟。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王荣桓刻意压低的声音："轩哥，东侧入口有两辆车刚进来，黑色奔驰，意大利牌照。"
孙艺轩调整望远镜方向，看到两辆豪车缓缓驶入指定区域。"看到了。启鹏，你那边？"
"西侧清空，可以随时切入。"孙启鹏的声音透着紧张。
"张昊？"
"就位。"张昊的回答简短有力，"看到三个带枪的，西装下面有突起。"
孙艺轩摸了摸后腰别着的***——昨晚从"金鱼缸"缴获的战利品。他们只有四个人，而对方至少有十个全副武装的黑手党成员。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行动，但他需要确认刘宸奥的背叛程度，更需要向整个波士顿地下世界宣告：华龙会没有消失。
"记住，只观察，不行动。"孙艺轩对着麦克风说，"除非我下命令。"
第一辆奔驰的车门打开，一个银发意大利人优雅地迈出车门。孙艺轩立刻认出了他——文森佐·科斯塔，波士顿意大利黑手党的二把手。紧接着第二辆车里钻出来的身影让孙艺轩的指节发白——刘宸奥穿着定制的西装，油亮的背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谄笑着为文森佐点烟。
"狗娘养的..."张昊在耳机里咒骂。
孙艺轩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十五年前，是他从码头区的集装箱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刘宸奥；十年前，是他在枪战中为刘宸奥挡下那颗本该穿透他心脏的子弹；五年前，是他亲手将华龙会三把手的交椅交给了这个现在正对着意大利人点头哈腰的叛徒。
"轩哥，有动静。"王荣桓突然警告，"北面围墙，红外线显示有至少六个人翻进来了。"
孙艺轩立刻调转望远镜，看到几个黑影正敏捷地越过围墙。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动作专业得不像普通黑帮分子。"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意大利人。"他低声判断，"启鹏，能看清他们的脸吗？"
"太远了...等等，那个红胡子——"孙启鹏的声音突然急促，"是爱尔兰帮的'红毛'肖恩！我认得他的走路姿势！"
孙艺轩的瞳孔骤然收缩。爱尔兰"绿宝石"帮派多年来与华龙会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掌控着波士顿不同的区域。他们此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枪声骤然划破夜空。
哒哒哒哒！
自动武器的火舌从围墙方向喷吐而出，意大利人瞬间倒下了两个。文森佐被保镖扑倒在地，刘宸奥则狼狈地钻到了车底。
"操！"张昊在耳机里兴奋地大叫，"打起来了！"
"所有人保持位置！"孙艺轩厉声命令。这不在计划内，爱尔兰人的介入让局势彻底失控。
仓库区瞬间变成了战场。意大利人拔出武器还击，但明显被爱尔兰人的火力压制。孙艺轩看到"红毛"肖恩亲自操着一把***，将一名试图逃跑的黑手党成员轰成了筛子。
"轩哥，警察频率活跃起来了！"王荣桓警告道，"最近的巡逻车五分钟内到达！"
孙艺轩咬紧牙关。完美的侦查行动变成了一场闹剧，但他们至少确认了两件事：刘宸奥确实彻底投靠了意大利人；而爱尔兰帮正在趁机发动进攻，很可能是想抢夺意大利人的毒品交易线路。
"撤退，按备用路线。"孙艺轩最终下令。
四人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集装箱迷宫中，背后的枪声逐渐远去。孙艺轩最后一个到达汇合点——港口外一家通宵营业的汽车旅馆。他推门进入房间时，张昊正在兴奋地比划着刚才看到的交火场面。
"你们看到那个意大利佬的表情了吗？像见了鬼一样！"张昊大笑着，给自己倒了杯廉价威士忌，"爱尔兰人干得漂亮！"
"漂亮？"孙启鹏猛地站起来，"至少三个华龙会的老成员在那里面！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叛徒就该死。"张昊不以为然。
孙启鹏转向孙艺轩："轩哥，我们本可以警告他们——"
"然后呢？"孙艺轩冷冷地打断他，"冲进去大喊'小心爱尔兰人'？我们会被双方打成蜂窝！"
房间陷入尴尬的沉默。王荣桓识相地埋头于他的笔记本电脑，假装没听见这场争执。
孙启鹏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我们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华龙会从不滥杀同胞，即使是对叛徒也该由家法处置，而不是让爱尔兰人——"
"华龙会已经不存在了！"孙艺轩突然提高音量，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轻轻颤动，"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实！刘宸奥带着我们一半的人投靠了意大利佬，另一半不是进了监狱就是躺在停尸房！现在波士顿每只野狗都想从我们身上撕块肉！"他一把扯开衬衫，露出胸前狰狞的伤疤，"记得这个吗？三年前为你挡的刀！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太讲'江湖道义'！"
孙启鹏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那晚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他在赌场被爱尔兰人设局，孙艺轩单刀赴会，用胸口接住了本应捅向他咽喉的匕首。
"我...我不是忘恩负义..."孙启鹏艰难地说，"但如果我们变成和爱尔兰人、意大利人一样的野兽，那夺回华龙会又有什么意义？"
孙艺轩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冰冷："意义就是活着。意义就是让背叛者付出代价。"
王荣桓适时地清了清嗓子："呃...我想你们该看看这个。"他将笔记本转向众人，屏幕上显示着一系列银行转账记录，"我追踪了刘宸奥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他不仅给了意大利人保护费，还向爱尔兰帮的一个壳公司支付了大笔款项。"
"什么？"张昊凑近屏幕，"那个杂种在玩双面游戏？"
孙艺轩的眉头紧锁："继续查，我要知道更多。"
王荣桓点点头："更奇怪的是，爱尔兰人今晚的行动似乎早有预谋。他们知道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就像..."他犹豫了一下，"就像有人故意泄露给他们一样。"
四人面面相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浮出水面：刘宸奥可能同时在利用和背叛意大利人与爱尔兰人，目的是彻底清除华龙会的残余势力。
孙艺轩突然冷笑起来："有意思。看来我们的刘宸奥比想象中还要狡猾。"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港口的方向，"既然三方都想玩..."
"那我们就把水搅得更浑。"张昊会意地接话。
孙启鹏看着孙艺轩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个曾经教导他"义字当头"的表哥，如今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把刻着华龙会誓词的枪，突然觉得它重若千钧。
王荣桓打破了沉默："接下来怎么办？"
孙艺轩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首先，我们需要更多武器。张昊，联系你在南波士顿的老关系。其次，"他看向王荣桓，"我要你黑进爱尔兰帮的通讯系统，找出他们和刘宸奥的联系证据。"
"然后呢？"孙启鹏问。
"然后我们给意大利人送份大礼。"孙艺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既然刘宸奥想当三方间谍，我们就帮他在文森佐·科斯塔面前现出原形。"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波士顿的夜空下，一场更加危险的游戏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孙艺轩决定不再遵守任何规则。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