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斑驳的窗框，吹得窗帘微微摆动。
我盘膝坐在房间中央，闭目凝神，体内的热流沿着《九曜锻体诀》的路线缓缓运转。
残缺的功法虽然只能修到明劲初期，但母亲临终前亲手教我的呼吸节奏和运劲方式，却让我比寻常练武之人更早地感应到了体内气血流动的变化。
这间屋子虽然老旧，但胜在安静，适合修炼。
白天那场急救事件后，我隐约察觉到自己藏不住了。
那美女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她看出了什么，只是暂时没说破罢了。
我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巷子里昏黄的路灯。
城市比我想象中更复杂，而我，也必须更快适应它。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眉头一皱，迅速站起身来，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低语交谈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响。
“就是这间，那小子刚来，肯定好欺负。”一个尖细的声音压低道，“豹哥，你说他会不会真藏着宝贝？”
“屁话多！”另一个声音冷冷回应，带着几分暴戾，“影蛇会要的东西，谁敢不交？再说，这种废物，能有啥本事？直接带走就行。”
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
三个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胸口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毒蛇。
他的拳头粗大，关节处结着厚厚的茧子，显然是练过横练硬功。
“小子，把东西交出来，咱们给你个痛快。”他冷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威胁。
我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三人。
除了这个叫黑豹的头目外，另外两人一个瘦得像猴子，贼眉鼠眼，手里握着一根铁链；另一个则是个光头大汉，沉默不语，站在门口封住退路。
影蛇会……听名字就不像是善类。
我今天才搬进来，他们就找上门来，目标明确，显然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嘴还挺硬！”黑豹怒喝一声，一步踏出，地板竟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他猛地挥拳朝我砸来，拳风呼啸，带着一股风。
我侧身一闪。
这一拳落在墙上，墙面顿时凹进去一大块，碎屑纷飞。
“嗯？”黑豹愣了一下，眼神终于多了几分警惕。
我心中冷笑。
果然，这些人都是仗着力气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我在九曜阁虽被贬为废物，但那些年偷学的招式，对付这种货色绰绰有余。
“你他妈装什么高手！”瘦猴在一旁见状，忍不住跳脚骂道，“兄弟们一起上，干翻他！”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动铁链朝我扑来。
我脚步一滑，避开铁链的缠绕，顺势伸手一抓，精准点在他的手腕穴道上。
瘦猴只觉手臂一麻，铁链脱手落地。
“什么东西！”他惊叫出声，慌乱后退。
“你敢动手？”黑豹怒吼，再次扑来。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若让他们活着离开，恐怕以后麻烦不断。
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热流奔涌，明劲初成的身体素质瞬间爆发。
我猛然一脚踢向身前的桌椅，木质结构轰然炸裂，碎片四溅，整个屋子顿时陷入混乱。
趁着几人一愣的瞬间，我身形如风，闪至瘦猴身后，一指点在其颈侧大椎穴上。
瘦猴身体一僵，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在地。
屋内一片死寂。
黑豹瞪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借着昏暗灯光看清三人的站位。
空气仿佛凝固，下一秒，便是风暴骤起。
我皱眉，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借着昏暗灯光看清三人站位。
黑豹气势汹汹冲来，瘦猴捂着手臂在后方踉跄站立，光头大汉站在门口封路，神情已经从一开始的冷漠变成紧张。
我身形如风，迅速绕过黑豹，闪至瘦猴身后。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一指点在其“曲池穴”上。
这是九曜点穴术中的基础要穴之一，专克手臂力量与控制。
黑豹怒吼一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再次扑来。
拳风呼啸，空气中甚至带起一丝腥气——他的拳头果然练过横练硬功，寻常人挨上一下恐怕骨头都会碎。
我没有硬拼，而是侧身避让，脚下步伐轻灵，正是母亲偷偷教我的“九曜踏星步”。
这是我幼年时躲在门外偷学来的，虽未得精髓，但在这种混战中足够灵活应对。
黑豹一拳打空，力道用老，我顺势贴身而上，指尖迅速点向其“肩髃穴”。
那是肩膀关节的关键穴位，一旦被制，整条手臂便如同断线木偶般失去力量。
他右臂瞬间无力垂落，攻势戛然而止。
我毫不停顿，左手掌心拍击其胸口膻中穴，顺势右手肘部猛击其太阳穴。
只听“咔哒”一声闷响，黑豹眼前一黑，整个人仰面倒地，晕死过去。
剩下的那个光头大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夺门而逃。
此刻的我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我一个箭步追上，手中扯下窗帘布条，干净利落地缠住他手脚，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他挣扎了几下，越缠越紧，最终只能满脸惊恐地躺在地上喘粗气。
战斗结束。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粉碎，地板上躺着三名昏迷的地痞流氓，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血腥味。
我靠在墙边，胸口微微起伏，体内热流仍在缓缓流转，明劲初成的身体素质让我在短时间内保持高强度作战能力，但终究还未到化境，体力有些吃紧。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血迹的手掌，心头泛起一丝波澜。
这并非第一次动手，可却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真正意义上解决敌人。
从前在九曜阁，哪怕被羞辱、被排挤，我也从未动过手。
母亲临终前曾说过：“云萧，你要忍，直到你有能力反击的时候。”
现在，那个时候终于来了。
我正要蹲下身检查黑豹是否还有意识，胸前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嗯？”
我低头一看，是那枚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玉牌。
它一直贴在我胸口，温润如玉，毫无异状。
可此刻，它竟然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危险。
我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块玉牌到底是什么来历？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它是母亲最珍视的东西。
她总说：“若有一天你离开了九曜阁，就带着它，它会指引你找到真相。”我一直以为只是母亲临终前的遗言罢了，但现在看来，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我轻轻摩挲着玉牌，试图感受它的变化，但它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我摇了摇头，暂且将疑问压下，目光扫过屋内，开始收拾现场。
我必须尽快处理痕迹，否则麻烦不会就此罢休。
正准备将三人挪到角落藏好，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影。
我警觉地转头望去。
夜风吹拂，窗帘轻轻摆动，楼下巷口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影。
林叔。
他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身影模糊不清。
我心中一震。
他是房东，平日沉默寡言，从不过问我的生活。
可今晚这一幕，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像极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
我盯着那片漆黑的巷口，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良久，我才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
不管怎样，我已经暴露了。
这个破旧的出租屋，恐怕再也无法作为安身之地。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
我刚整理完最后一处痕迹，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节奏平稳，语气略显严肃。
“霍先生，是我，林叔。”
我走到门前，拉开一条缝。
林叔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神情一如往常，只是那双眼神，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昨晚的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静静听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真惹了麻烦，最好换个地方。”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如松。
我站在门口，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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