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人能留到五更。但我爷爷却偏偏说中了邪濒死的人,他就能救下,不但能起死回生,还能保命延寿。而这一切底气来自我家传的厌胜术。
还说厌胜术有很多种,像什么《鲁班经》《匠家镜》里记载的都是小术,跟我家传的厌胜术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我祖宗可是唐朝大匠阎立德,凭借一手厌胜术帮李世民化解了很多危机,最后做到工部尚书,死后还赐了谥号的人物。
我却感觉他是喝醉酒吹牛逼,要是真有这么厉害,怎么不教给我父亲?再说了,有这神术随便救个富人弄点钱,我家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我叫阎泰,出生在豫南农村,九十年代初期我十一岁,家里有个收音机都能让全村人围观的时代,我家穷的连电灯都用不上,只能点煤油灯。
我父母为了生计去了河北工地打工,但刚去半个月,两人的残缺的尸体就被同村的李二狗运了回来。
我爷爷见到父母的尸体,气急攻心,面如死灰地瘫坐在了地上。许久,被我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这才缓过神来。
一把抓住了李二狗,“二狗子,我儿子儿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二狗当时无比慌乱,“我哥和我嫂子是干活时候从楼上摔下来的死的!”
好像是怕我爷不相信,又赶紧说道:“好些人都看见了,派出所都去看了,说是意外。”
“狗屁……”我爷爷气的浑身发抖,红着眼问道:“我给我儿子儿媳算过命,怎么可能出意外,你肯定是隐瞒了实情。”
李二狗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钱:“叔我真没有骗你,这是主家赔的钱,还剩下几千块……”
我爷爷挥手把钱打飞,“还想用钱打发我!”
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黄纸出来,咬破了左手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只讹兽,直接贴在了李二狗的脑门上。
“说……我儿子儿媳妇到底怎么死的!”
李二狗眼睛瞬间就变成了一片迷茫:“主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哥说房子梁上有问题,主家上梁一看,发现钉着一个小棺材。主家千恩万谢,还给了我哥一笔钱。但晚上我哥和嫂子就出事儿了。”
“我哥拿刀砍死了我嫂子,还趴在她伤口上喝血,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了。”
“主家一见出了事儿,就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把我哥和我嫂子的尸体运回老家,说是我哥提醒他房梁问题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报复了,还说那些人惹不起,最好不要追究了。”
“钱我还昧下了一千块,就在我口袋里。”
一听这话,我爷爷悲从心起:“我的儿啊!是我害了你啊!”
就在这时候,一张带血的钱被风吹到我头上,我忽然笑了一声,两眼被眼白占据,抓起地上的砖头就往脑袋上砸。
只是一下就头破血流,爷爷赶紧过来阻止,竟然按不住我。
等我清醒的时候,爷爷一脸急切,“乖孙你怎么样?”
我虚弱地小声的问道:“爷爷,我是不是快死了?”
“死不了,你这是被人下了厌胜法,我阎山河自问没有害过什么人,却被人先害了儿子儿媳妇,现在又要害我唯一孙子,凭什么?”爷爷红着眼,哀嚎道。
到了屋里,爷爷拿了一双筷子,直接夹住了我的小拇指,再用缝衣服的针在小拇指上扎了一下,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的小拇指指甲盖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黑痕。
筷子一头圆,一头方,合天圆地方之说,可借天气气运,可以作为解开厌胜法的镇物。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我一阵惨叫,可爷爷还在用力,而指甲上的那一道黑色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
一滴滴的黑血从针孔中挤出,滴在地上幻化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他刚松口气,忽然间,我的小拇指指甲上的黑痕又出现,而且无名指也慢慢长出黑色竖痕,如同有生命一样伸缩不定。
“斗厌……好好好,我守了一辈子的规矩,今天我还就不守了!”
所以斗厌,就是下厌的人发现了有人解厌,隔空下厌斗法,挑衅对方比拼下厌,一厌压一厌,看谁能斗的过谁。
每斗一次,作为载体的我手指就会多一道黑痕,五根手指被黑痕占满还没有斗出结果,作为载体的我铁定没命。
斗胜就能破了对方的厌胜法,斗败了就会有金木水火土五劫之一应命而生,在痛苦之中煎熬中死去,无比惨烈。
厌胜法核心宗旨就是一个镇字,不但要看下厌人的实力,也要看镇物。
爷爷一看对方还要斗厌,越发愤怒了,出了屋门,再回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瓦将军,放在了床头,瓦将军是农村放置在瓦房屋檐的镇物,为的就是化解房子对路口的冲煞。
采了我的眉心和手指血抹在了瓦将军身上。
爷爷跪在瓦将军面前,磕了头道:“一厌更比一厌高,将军骑马镇宵小,镇……”
这一下,我指甲上的黑痕立刻消退,人也忽然有了精神,不再像刚才病恹恹的样子。
“一时三刻,破不了我的法,就等死吧你……”爷爷微微松了口气,立刻关切地看向了我。
忽然,放置在床头的瓦将军猛然爆裂开来,零零碎碎散落了一地。
虚弱感又凭空袭来,我口鼻之中又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手指上的黑色痕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是又多了一根手指长出黑痕。
“这不可能……连瓦将军都碎了!”
就在爷爷迟疑的片刻,屋子外面的天忽然暗了下来。
我竟然看见死去的父母站在门口,也不对,他们的脖子上都骑着一个黑衣小人,手里挥舞着三角小旗子,仿佛是在指挥他们。
“爷……门口……”
我虚弱的提醒爷爷。
他扭脸一看,当看到我父母脖子上的小人时候,他失声叫道:“丧门吊客……神煞下厌……”
正所谓,丧门吊客一临门,宅中便再无活人,对方竟然能用神煞下厌,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是铁了心要我全家死绝。
我爷爷没有迟疑,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快速从里面拖出了一件铜钱红线编织的马甲出来,套在了我的身上。
爷爷双眼血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想让我全家死绝……呵呵,大不了以命换命……”
接着就从箱底拿出了一本老旧的桑皮书,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都是血手指印记,爷爷犹豫了一下,就要把带血的手指按在空白处。
两个小人忽然挥动了一下手里的三角小旗,我父母闪电一样跳到了爷爷跟前,伸手束缚住了爷爷的行动,让他动弹不得。
而这两个小人伸长了脖子,凑到了爷爷耳朵前轻轻一嗅。
瞬间,爷爷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老人斑,本来硬朗的身形也变作佝偻,他给我一种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的感觉。
“爷……”
我拼命的想起身,却虚弱的怎么也起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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