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窑洞暗战与酵香突围

张逸飞盯着王彪身后黑洞洞的窑洞入口,掌心沁出冷汗。若不能在三日内完成两百个泡麦面馍,北留镇必将生灵涂炭。他余光瞥见窑洞旁半人高的荆棘丛,突然想起儿时与阿福在这玩耍时,曾发现荆棘下有条隐秘的排水道。

“王公子要银子,张某自然给。” 张逸飞突然笑了,从怀中掏出半块碎银抛向家丁,“只是这钱得等面馍交了差,蒙古人给了赏才能凑齐。” 王彪正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 是蒙古骑兵的巡逻队。他脸色骤变,慌忙招呼家丁躲进灌木。

趁乱之际,张逸飞带着众人绕到后山。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终于在杂草掩映下找到了排水道。水道仅容一人爬行,他率先钻了进去,霉味与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爬出另一端时,浑身沾满泥浆的他望着窑洞里堆放的杂物,长舒一口气。

“快,把老酵和面团搬进来!” 张逸飞指挥众人。王伯却皱起眉头:“少爷,老酵怕是撑不起这么多面团,就算窑洞温度合适,发酵也得三天......” 张逸飞心急如焚,踱步时不小心踢翻墙角陶罐,罐内褐色粉末洒在面团上。定睛一看,竟是前几日晾晒的柿子皮磨成的粉。

李家婶子见状惊呼:“这可使不得!柿子皮性寒,吃了要闹肚子!” 张逸飞却盯着渐渐泛起气泡的面团陷入沉思。去年大旱时,他曾见邻村用酸浆水发面应急,柿子皮酸涩,会不会也有类似效果?他当机立断,让阿福去收集镇上所有人家腌制酸菜剩下的酸水。

面团入缸时,张逸飞将酸水缓缓倒入,又混入少量老酵。窑洞内弥漫着奇特的酸香,众人守在缸边彻夜未眠。丑时三刻,面团突然 “嘭” 地胀大,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竟比往日用酒曲发酵得更加蓬松。张逸飞喜出望外,立刻指挥众人揉面塑形。

正当窑洞里热火朝天时,窑洞外突然传来异响。张逸飞透过门缝,看见王彪带着人举着火把逼近。“不好,他们要烧窑!” 他抄起木棍冲了出去,却见王彪狞笑一声:“张家的,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万事大吉?”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镇民的呼喊声。原来李家婶子带着全村老少赶来,他们举着农具,高喊 “不准烧窑”。王彪的家丁们被气势震慑,手中火把开始颤抖。张逸飞趁机大喝:“王彪,你勾结外敌,若毁了面馍,蒙古人第一个拿你开刀!”

这句话戳中王彪软肋,他脸色铁青地跺脚离去。张逸飞回到窑洞时,五百个面馍胚已整齐排列。三日后出笼的泡麦面馍表皮金黄透亮,掰开时竟有丝丝缕缕的麦香雾气升腾,连窑洞里的石块都沁着诱人的面香。

当张逸飞再次踏入蒙古军营,骑兵队长盯着面馍的眼神变了。他突然抽出弯刀,寒光一闪,将面馍劈成两半,蒸汽腾起的瞬间,整个营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比上次更好。” 队长罕见地露出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本将可以保你做我们的随军伙夫。”

张逸飞心中一凛,这看似恩赐的邀请实则暗藏陷阱。若跟他们走,不仅泡麦面馍的秘方再无宁日,北留镇也将失去最后的屏障。他跪地行礼,声音沉稳:“小人世代居于此地,只会做这粗陋面食,恳请军爷放过北留镇百姓。”

队长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有趣!三日后,再做八百个。若能让大汗满意,本将就撤军。” 张逸飞退出营帐时,冷汗早已浸透三层衣衫。八百个面馍,时间更紧,而王彪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还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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