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张逸飞盯着案板上最后一团面团,汗珠顺着下颌砸在衣襟上。八百个泡麦面馍已完成大半,可老酵的效力却在减弱,新和好的面团迟迟不见膨胀。就在他心急如焚时,洞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是泽州府的援军!” 阿福扒着洞口张望,声音里带着哭腔,“旌旗上绣着‘泽’字!” 张逸飞冲出门,只见黄土飞扬处,黑甲骑兵列成雁形阵,当先一员将领银盔银甲,手中长枪挑着的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蒙古军营方向传来号角声。头戴狼首盔的骑兵队长 —— 巴图鲁・敖其尔,领着精锐铁骑疾驰而来。敖其尔的战马踏碎路边冻土,他居高临下地扫视援军,鹰隼般的目光落在泽州府将领身上:“汉人,别以为多几个人马就能虎口夺食!”
泽州府将领双腿一夹马腹,坐骑踏出铿锵蹄声向前几步。此人约莫四十岁,剑眉星目,脸上一道斜疤从左眼蜿蜒至下颌,平添几分肃杀之气。他沉声道:“末将陈怀瑾,奉泽州知府之命,护北留镇百姓周全。尔等犯我大明疆土,速速退兵!”
敖其尔突然仰头大笑,腰间弯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脸上的图腾刺青狰狞可怖:“听说这里有个会做‘神仙馍’的汉人,若他能让我的兄弟们吃个痛快,本将军便放北留镇一条生路。否则 ——” 他猛地挥刀劈断身旁枯树,“这片土地,寸草不生!”
洞内,王伯突然大喊:“少爷!面团发起来了!” 张逸飞转身冲回窑洞,只见原本干瘪的面团竟如吹了气般鼓胀,表面泛起细密的蜂窝状气孔。李家婶子举着陶罐惊呼:“是酸水!新添的酸水和剩下的老酵起了妙用!”
洞外,陈怀瑾与敖其尔的军队已呈剑拔弩张之势,箭矢在弦,刀光如霜。张逸飞深吸一口气,捧起刚出笼的泡麦面馍,直面敖其尔的寒光:“军爷言出必行,这就请您和陈将军一同品鉴。”
敖其尔接过面馍,狠狠咬下一大口,麦香与发酵的醇香在口中炸开,粗糙的喉咙发出满足的低吼。陈怀瑾也尝了一口,眉头微挑:“这面食虽不起眼,却能充饥耐饿,倒是行军打仗的好东西。”
敖其尔抹了把嘴角的面渣,眼中闪过算计:“本将军可以退兵,但张家小子,你得把这方子留下。” 陈怀瑾闻言立刻横枪阻拦:“不可!此秘方关乎百姓生计......”
张逸飞望着剑拔弩张的两军,突然高声道:“二位将军,北留镇愿无偿献出泡麦面馍的做法,但恳请敖其尔将军退兵,陈将军允诺护佑北留镇不受苛政之苦!”
寒风卷着面香掠过对峙的两军,敖其尔与陈怀瑾对视一眼,各自暗藏心思。一场因泡麦面馍而起的危机,却在酵香与刀光的碰撞中,走向了未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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