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郓王:你蔡太师的剧本我改了!

周勇步履匆匆,面色凝重,进入书房。

“殿下,他们到了,就在城外十里坡驿馆,今晚便可入城。”

赵楷放下手中的舆图,指尖在汴梁城门的位置轻轻一点。

三天了,终于来了。

历史的车轮,似乎正沿着既定的轨道碾压而来。

他站起身,“蔡太师那边,可有动静?”

“探子回报,蔡府今日采买甚多,晚间似乎要设宴。”周勇压低了声音,“而且……采买单上,有几味药材,与坊间传闻的几种烈性毒药辅料相似。”

果然如此。赵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老狐狸,还是忍不住要下黑手。

“点齐王府护卫精锐三十人,备马,孤要亲自出城‘巡视’一番。”

汴梁城门口,车马喧嚣。

一队甲胄鲜明的骑兵簇拥着一辆华贵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车内,赵楷闭目养神。

他已通过内线确认,蔡京明晚的“接风宴”,就是为宋江、卢俊义准备的鸿门宴。

毒酒,早已备好。

时间,不多了。

官道之上,两骑快马当先,其后跟着一小队风尘仆仆的随从。

当先一人,面黑身矮,目光却炯炯有神,正是宋江。

另一人身材魁梧,面如冠玉,手提一条浑铁点钢枪,正是卢俊义。

两人奉召入京,心中既有期待,亦有忐忑。

行至一处岔路口,忽闻马蹄声急。

周勇率领一队王府护卫,拦住了去路。

宋江、卢俊义二人勒马,面露警惕。

“前方何人?”卢俊义沉声喝问。

周勇翻身下马,朗声回应:“郓王府奉命巡查,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宋江心头一跳,郓王府?三殿下?

他忙下马拱手:“楚州安抚使宋江,奉旨入京面圣,不知殿下驾到,还请殿下恕罪。”

卢俊义听闻也跟着下马拱手:“庐州安抚使卢俊义,奉旨面圣,不知殿下驾到,请殿下恕罪。”

此时,赵楷的马车也已行至近前。

车帘掀开,赵楷缓步下车,目光落在宋江、卢俊义身上。

“原来是宋安抚使和卢安抚使,久仰大名。”赵楷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他这话语让宋江卢俊义二人心头微震。

“本王今日出城巡视,不想在此巧遇二位大人。”

宋江、卢俊义二人连忙躬身行礼:“参见郓王殿下!”

赵楷虚扶一把:“二位不必多礼。汴梁城中鱼龙混杂,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乏。若不嫌弃,不若先至本王府中稍作歇息,喝杯热茶,再入城不迟。”

宋江与卢俊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这位郓王殿下,为何如此客气?

但皇子相邀,岂敢推辞?

宋江拱手:“多谢殿下美意,我等岂敢叨扰。”

赵楷摆了摆手:“区区薄茶一杯,何谈叨扰。二位乃国之栋梁,本王亦心向往之。请。”

郓王府,书房。

屏退左右,只余赵楷、宋江、卢俊义三人。

茶香袅袅。

赵楷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却不饮,将茶盏放下。

“二位可知,今日若非在本王府上,而是直接入城,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

宋江、卢俊义闻言,心中皆是一凜。

赵楷目光扫过二人,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寒意:“蔡太师府上,已经为二位备下了‘接风宴’。酒,也是特意准备的‘好酒’。”

宋江脸色微变:“殿下此言何意?”

赵楷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宋江:“这是蔡府采买单上的一部分,二位看看,这几味‘辅料’,配上美酒,会是什么滋味?”

宋江接过纸条,与卢俊义一同看去。

越看,二人脸色越是苍白。

那几味药材,分明是几种剧毒之物的配料,虽然不会立刻毒发,但用不了半月,必将殒命!

卢俊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与怒火:“蔡京老贼!他……他竟敢如此!”

宋江亦是手脚冰凉,额头渗出冷汗。

若非郓王殿下……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齐齐起身,对着赵楷深深一揖:“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赵楷坦然受了这一拜。

“二位不必如此。孤与蔡京,政见不同,他欲除掉二位,不过是清除异己罢了。”

他的目光深邃:“只是,如今大厦将倾,我等若再内耗,国将不国!”

宋江、卢俊义二人心神剧震。

赵楷转向宋江:“宋安抚使,你聚啸山林,后受朝廷招安,为国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朝中奸佞当道,赏罚不明,英雄无用武之地。”

宋江默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赵楷所言,句句戳中他的痛处。

“孤知你心中仍有报国之志,只是所托非人。”赵楷语气诚恳,“如今金人虎视眈眈,亡国之祸迫在眉睫。孤虽为皇子,亦不愿坐以待毙。孤需要真正的忠勇之士,与孤一同力挽狂澜!”

他看着宋江的眼睛:“你若信得过孤,孤许你一个真正施展抱负的舞台,而非任人宰割的鱼肉!”

宋江内心天人交战。

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子,言语间透出的远见卓识与凛然正气,是他从未在朝中其他大员身上感受过的。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单膝跪地。

“宋江粗鄙之人,蒙殿下不弃,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楷扶起他:“宋安抚使快快请起!有你相助,孤如虎添翼!”

赵楷又看向卢俊义:“卢安抚使棍棒天下无双,河北玉麒麟名不虚传。只是如今奸臣当道,大人纵使浑身是胆,也恐无用武之地。”

卢俊义眉头一挑,他最自负的便是这一身武艺。

赵楷微微一笑:“卢安抚使可曾想过,若将步卒、骑兵、弓弩手巧妙配合,辅以新式军械,威力又当如何?何为阵型变化?何为兵种协同?”

他随口点出几个后世的军事操练理念和战术思想,虽只是寥寥数语,却听得卢俊义目瞪口呆,如闻天书。

这些理念,远超这个时代!

卢俊义呆立半晌,突然双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下……殿下真乃神人也!卢俊义有眼不识泰山!愿听殿下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楷也扶起他:“卢安抚使言重了。孤只是偶有所得罢了。未来,还需要倚仗二位的勇武与智谋。”

“蔡京那边,孤自有办法让他今晚的‘好酒’送不出去。”赵楷胸有成竹,“待风声稍过,孤会安排你们安全面圣,并设法让你们加官进爵,安然返回各自辖区。”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二人异口同声,满脸洋溢着感激之情。

接着赵楷看向宋江:“宋安抚使,你人脉广博,消息灵通,返回楚州后,替孤暗中联络各地忠义之士,搜集情报,尤其是金国动向,以及朝中各方势力的虚实。”

宋江郑重抱拳:“殿下放心,宋江定不辱命!”

“卢安抚使,”赵楷转向卢俊义,“你武艺高强,于军阵一道亦有天赋。返回庐州后,替孤秘密操练一支精锐,并与周勇保持联络,孤会送去一些新式兵器的图纸,你可尝试打造。”

卢俊义眼中精光一闪:“下官领命!”

赵楷点头:“明年,会是一个多事之秋。届时,孤需要你们的力量。”

当夜,蔡京府上的确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宋江、卢俊义的踪影。

派去城外驿馆的人回报,两人早已离开。

蔡京勃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汴梁城中悄然流传起一则谣言:蔡太师府上宴请贵客,酒水出了问题,几名试菜的下人当场口吐白沫,险些丧命。

据说太师府的酒窖,还搜出了几包可疑的药粉。

一时间,蔡府上下人心惶惶。

而那坛精心准备的“毒酒”,也早已被周勇派去的人,用相似的酒坛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如今正静静地躺在郓王府的某个角落。

数日后,宋江、卢俊义在赵楷的暗中运作下,顺利面见了宋徽宗。

因赵楷提前疏通,加上二人之前的确有功,宋徽宗龙颜大悦,不仅没有追究他们“迟到”之罪,反而各自加封了虚衔,赏赐了不少金银。

两人感恩戴德,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接了赏赐,随后便在周勇的秘密护送下,趁着夜色悄然离了汴梁。

这一趟京城之行,当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非郓王殿下,他们此刻怕是已成了蔡京手里的两缕冤魂。

郓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赵楷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两个人物,算是初步绑上了自己的战车。虽然过程惊险,但结果喜人。

他转身回到案前,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

“火药配比改良”

“高产农作物筛选”

“新式纺车、织布机设计。”

“水泥烧制秘法”

“琉璃(玻璃)制造工艺改进。”

“开封城防工事图纸细化……”

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周勇和李伯谦一左一右,恭敬地侍立在旁,大气不敢出。

他们看着自家殿下时而凝神苦思,时而奋笔疾书,眼中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

殿下这几日的变化,简直是脱胎换骨,所思所想,皆非凡俗。

“周勇。”

赵楷终于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之前让你招揽的那些工匠,明日起,便可以让他们动起来了。告诉他们,在本王这里,只要有真本事,银钱、地位,都不是问题。”

周勇精神一振,抱拳沉声道:“是,殿下!末将这就去安排,保证让他们人尽其才!”

他已经从殿下身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

李伯谦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躬身道:“殿下,王府账面上,经过这段时日的梳理和……殿下之前的投入,如今尚有些许余钱,大概……大概还有三万余贯。

”他说“投入”二字时,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疼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楷闻言,目光扫过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干脆利落:“不必留了,都投进去。先紧着火药和农作物这两项。”

“都……都投进去?”李伯谦的嗓音瞬间拔高了半度,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万贯!那可是三万贯!殿下这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不成?这哪是花钱,这简直是烧钱啊!他张了张嘴,想劝谏几句,可看到赵楷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赵楷仿佛没看到他那副肉痛的表情,只是淡淡道,

“钱是死的,花了才能活。李长史,孤知道你心疼。但你记住,这些钱投下去,将来换回来的,可能是十倍、百倍,甚至……是这大宋的江山。”

李伯谦心头巨震,殿下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重如泰山。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惊疑压下,郑重一揖:“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绝不耽误殿下的大事!”

看着两人领命而去,赵楷缓缓踱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这北宋末年的棋局,他已布下第一手。接下来,便是要在这死水微澜的汴梁城,掀起真正的惊涛骇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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