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我的心脏,因为她的话漏跳了一拍。
晚饭?
跟这个背景通天,出手就是五十万的女人共进晚餐?
我几乎没有思考,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的荣幸。”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
这是敲门砖,是踏入另一个圈子的门票。
我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好。”陈婉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主动朝我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下,也伸出手,跟她轻轻一握。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但指节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一触即分。
“刘老,那我们一起?”陈婉茹看向一旁还处在震惊中的刘长远。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托了陈总的福!”刘老这才回过神,脸上笑开了花,腰都比刚才弯了几分。
陈婉茹不再多言,拿起车钥匙,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那姿态,飒爽干练。
我捏着那张滚烫的银行卡,和刘老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聚宝斋。
聚宝斋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在傍晚的余晖下,车身线条流畅,漆黑如墨,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司机早已等在车旁,见陈婉茹出来,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陈总。”陈婉茹点点头,却没上后座,而是径直走向了驾驶位。
“你先回去吧,我来开。”
“是。”司机恭敬地退到一旁。
我和刘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这个女人,还真是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我跟刘老识趣地坐进了后排。
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市场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
车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真皮座椅的触感,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都告诉我,我正在进入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银行卡。
这薄薄的一张卡片,就是我的通行证。
车辆平稳启动,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为生计发愁。
而现在,我却坐在一辆几百万的豪车里,即将去本市最高档的酒店,赴一场价值百万的约。
人生际遇,当真奇妙。
大概二十分钟后,宾利缓缓驶入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
皇庭大酒店。
本市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据说在这里吃一顿饭,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门口的泊车小哥看到宾利的车牌,连跑带颠地迎了上来。
陈婉茹将车停,熄了火。
“地下车库有点绕,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停好车就上来。”她转头对我们说道。
“好的好的,陈总您慢点。”刘老连忙点头哈腰。
我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一股混杂着金钱与香水味的暖风,扑面而来。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出入的无一不是衣着光鲜的男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得体的微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傲慢。
这里是另一个阶层的名利场。
陈婉茹开着车,消失在了地下车库的入口。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刘老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显得自在得多。
“秦飞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刘老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惊叹和佩服。
“连米元章的《苕溪诗帖》都能一眼看出来,你这眼力,绝了!”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我靠的是作弊吧。
“运气好而已。”
“嗨,这可不是运气两个字能解释的!”刘老一脸不信:“以后在古玩这行,你秦飞的名字,怕是要响当当了!”
他正说着,忽然眼睛一亮,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哎,老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从酒店里走出来。
“哟,是长远啊,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儿?”那个被称为老王的人,笑着迎了上来。
“陪个朋友吃饭。”刘老客气地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他刚想介绍我,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在聚光灯下。
尤其是在我还没完全搞明白那枚青铜戒指的秘密之前。
低调才是王道。
刘老见我后退,以为我怯场,也没勉强,自顾自地跟那个老王寒暄起来。
他们聊着最近又出了什么宝贝,哪个老板又收了好东西,言语间都是圈子里的黑话。
我听得半懂不懂,也乐得清闲。
我独自一人,退到了酒店门口巨大的罗马柱后面,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阴影里。
我看着那些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从我身边走过,看着刘老和他的朋友谈笑风生。
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油然而生。
我就像一个误入这里的观众,静静地看着舞台上上演的剧目。
然而,我不想永远当观众。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的秦大少爷吗?”
这个声音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猛地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一寸一寸地转过身,一张我做梦都想撕烂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阿耀。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那种我最熟悉的,虚伪又轻蔑的笑容。
而在他身前,他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画着极为妖艳的妆容,身上的珠宝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一身香奈儿的套裙,穿在她略显臃肿的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她挽着阿耀的胳膊,脸上带着一股被奉承惯了的颐指气使。
这个女人我认识。
王莉,之前我还在健身房当教练的时候,她是我们那儿的金卡会员,专门请私教的那种。
没想到,阿耀竟然搭上了她。
看着他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他能甩了我,抢走赵悦。
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攀上了更高的高枝。
真是好手段。
在我打量他们的时候,阿耀的目光,也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
当他看到我身上这套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的休闲装时,他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秦飞,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耀松开王莉的胳膊,朝我走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误入瓷器店的流浪狗。
“怎么,健身房的教练当不成了,跑来这里当门童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侮辱性。
周围几个路过的人,闻声都朝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桶汽油,轰然燃烧起来。
“莉姐,给你介绍一下。”阿耀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笑得更加得意,他转身对着那个中年女人说道:“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废物朋友,秦飞。”
王莉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哦?就是他啊?”
“长得倒还行,就是这身打扮……”她啧啧了两声,没再往下说,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谁说不是呢。”阿耀立刻接话,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似乎是想让更多的人听到。
“你说你一个穷光蛋,不好好在家待着,跑皇庭大酒店来干什么?”
“这里的门是你这种人能进的吗?”
“还是说你想混进来偷东西?”
他说到最后一句,脸上已经满是恶毒的揣测。
我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阿耀。”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哟呵?还敢威胁我?”阿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
他仗着王莉在身边,胆子也肥了不少。
他猛地一挥手,直接冲着不远处的保安喊道。
“保安,保安!”
“这里有个社会闲散人员,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赶紧把他给我赶出去!”
“别让他在这里碍眼,影响了莉姐的心情!”
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立刻闻声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耀指着我,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个人我认识,一个无业游民,他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客人,赶紧把他轰走!”
保安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理智和冲动在我的脑海里疯狂交战。
就在这时,阿耀又朝我走了过来。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秦飞,你是不是很气?”
“气就对了。”
他的呼吸,像是毒蛇的信子,喷在我的耳廓上。
“忘了告诉你了。”
“赵悦现在可想我了。她说跟我在一起,比跟你那个废物在一起,要快活得多。”
“她还说,你那里根本就不行。”
轰!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响。
我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
血液直冲头顶,那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不受控制地,猛然攥紧。
骨节发出了咯咯的脆响。
我正要出拳,给眼前阿耀一个难忘的教训,多亏刘老及时开口,将我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
“秦羽,怎么了?这个人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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